出了城远远便能看见三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候着,皆站的笔挺,完全严正以待。看来这支军队果真如严斐所言,是支精良的部队。
姜秋南正站在前方,见他们过来立刻行礼,齐昱眼神不明,并未多言,直接翻身上马,笔挺的身姿此刻看来格外俊朗,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冷光,却有种别样的温暖和安全。
沈兮呆呆看了会,直到被齐昱笑着点破,“愣着做什么,赶紧上马。”
她沉了心思,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大概魔怔了。
齐昱带着严家军与葛青他们会合,五万军马浩浩荡荡朝西北而去。
此趟必然凶险,而这些年轻的将士中,不知又有多少将为了家国百姓而献出自己的生命。
沈兮心中百味杂陈,再想那朝堂之上、宅院之中,你争我夺、千方算计,皆是因为有了这些年轻将士守卫得来的安宁。
说到朝堂,她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西北王虽是藩王,但是拥兵自重,徽元帝却只给齐昱派了五万人马,究竟是打算考验这个儿子,随后便会派增援,还是……
重活一世,她看明白了不少,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兮儿姑娘。”姜秋南无起初相见时的羞涩,过来与她攀谈起来。
也就谈了谈这些年的境况,在一帮子大老爷们中间,她也无趣的紧,如今出现一个聊得来的自然也就谈的开心了些,她自然也不会注意到,齐昱的脸色越来越沉。
大约行了有半日的路,前方人烟渐渐稀少,出现了大片的林子。
严斐驱马上前,“殿下,前方是骆家岭,里面有一个山寨,皆是穷凶极恶之徒,若是要从此处过,还是让末将前去交涉一番吧。”
齐昱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沉着脸对沈兮说,“兮儿,过来。”
沈兮夹了下马腹,让马儿赶上齐昱,“怎么了?”
“跟着我。”
沈兮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再看他脸色不佳,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姜秋南。心再也静不下来,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沈兮紧跟在他身旁,严斐并未放弃,“殿下,还是让末将……”
齐昱挥手打断了他,“我方有五万良军,想他小小山贼不会以卵击石。”
严斐仍想劝说,却被葛青给拦了回去,“严将军,在这军里得听我们殿下的。”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只见一人骑马狂奔而过,依稀能见是个粗壮的汉子,马背上驮着一个娇俏的小姑娘,看也未看大军一眼,直接入了林子。
那姑娘被绑住了手,用布条塞住了嘴,见了他们,急的在马上乱动,却被大汉一掌击晕,马儿驮着他们瞬间隐入林子里。
那人是他们昨晚才见过的卫青遥。
她不由有些着急,“殿下,她……”
齐昱沉了脸,思考了一会,唤来严斐道,“你去跟他们说,叫他们头目出来迎接。”
严斐一愣,“不是放行吗?”
葛青叹了口气,“殿下这么做自然有道理,将军照做就是。”
“他娘的山贼!殿下,末将请求同去,灭得他们连姥姥都不认识!”慕羽性子最急躁,见有人敢在他们面前强抢民女,早就气得理智不复存在。
葛青拽住了他,文弱的身子在他面前更显瘦小,“你别胡闹,这事交给严将军办。”
慕羽气愤不平,鼻翼翕动着,一双手紧紧握攥着缰绳,很是不甘。
严斐虽还想再说什么,却也只得领命而去,策马进入了那片林子。
沈兮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还有卫青遥,她怎么会被匪贼抓住。
“就近休息,等严将军回来。”齐昱向云戟吩咐道。
“是。”
齐昱带了沈兮寻了片干净的草地坐下,拿了些干粮吃。姜秋南准备过来同坐,却被云戟带着去了另一块地,走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沈兮心里也很复杂,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没一会,云戟便寻了些干柴过来给他们点了个火堆,沈兮伸手烤着火,脑子里乱糟糟的。
阿箩正在她脚边乱窜,嫌弃地看着干粮。
“你怎么看?”
“啊?”沈兮一抬头就对上他深深的眸子,眼里似乎蕴着光,又似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牢牢吸引着她。
“这件事,你怎么看。”齐昱好心地再次给她重复了一遍,一扫阴沉,嘴角终是挂起了淡淡笑意。
沈兮定了定神,“总感觉事有蹊跷,卫小姐的功夫不弱,盗匪要活捉她并不容易,而且还……”她说着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还故意从我们面前走过,就像是故意吸引我们进去。”
“这骆家岭定有古怪,你待会紧跟在我旁边,别乱走。”
这话说得,她好似是个孩子,还会乱走。但不知怎么,她本复杂纠结的内心感到丝丝甜意,嘴上却是低声反驳,“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齐昱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话,只是拿了水壶架在火堆上面热了热,这才递给她,“喝点暖暖身子,等再行些路,天气能暖和些。”
水壶是用铜做的,烤的发烫,齐昱虽凉了一会,仍是有些烫。沈兮把水壶放在雪地上凉了会,才拿起来喝,温热的水下肚,驱走了一身严寒。
阿箩在边上吱吱乱叫,也要喝水,沈兮还没来得及给它分一口,水壶就被齐昱拿走了,就这她喝过的地方饮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