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箩难过地趴着沈兮的衣摆,一双大眼能说话般地呈现着她的委屈。
沈兮捂着发烫的脸揉了揉,这才安慰地拍了拍它的脑袋,“阿箩乖,等晚上再给你准备些。”
阿箩蹭了蹭她的掌心,不开心地撒着娇。
逗着阿箩,暂时抛开烦忧,沈兮不自觉笑起来。她本就生的美,此刻虽未施粉黛,着最简单的女子衣裙,依然美得灵动。
直看得一帮大老粗心头跳了跳,从军这么些年,从未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
姜秋南心事沉沉,就见齐昱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只能看见佳人的一袭衣角,和阿箩正在摇晃的火红尾巴。
对于齐昱和沈兮的关系,他心中从未敢深思,此刻也是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念头。
过了约莫近一个时辰,严斐才回来,他立刻向齐昱禀报,“回殿下,那当家的说,今晚在寨子里给殿下和几位将军设宴,等第二天天亮便亲自护送大军离开。”
沈兮第一反应就是有诈,这寨主除非疯了,否则请什么朝中大将吃酒。
她心中担忧,齐昱却应的爽快,“既然寨主这么热情,总不能拂了他的美意。阿慕,你和葛青留在这看着,照看好姜公子,若有事便放信号。”
出乎意料地慕羽并没有反驳,反而难得一脸正色地应道,“是,殿下。”
齐昱转头对着严斐笑着说道,“走吧,严将军。”
严斐并未有何疑惑,率先上了马,齐昱眼神示意云戟和沈兮跟上后,便上了他那匹黑色骏马。
四人入了林子后才发现,林子里比想象中更加昏暗,路线隐秘。
沈兮一路观察,这等天时地利,想必罗家寨在这里下过不少功夫,才得以保得寨子不受攻击。而严斐,对这片林子驾轻就熟,带着他们走了一路却没有碰到任何机关。
这个严斐,绝对有问题。
对方先是由严斐做说客,再以卫青遥为饵,目的就是要引他们进骆家寨,整件事情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齐昱放慢了速度,渐渐和沈兮平行,她想要开口提醒,在对上那双暗含了然的眸子时,却释然一笑,这个男人何需她提醒。
林立里的树木虽不高大却长得极茂密,成遮天蔽日之势,或许因为少了阳光比外头要更冷、更潮湿些,沈兮本就有寒疾,虽常年习武仍是怕冷,此刻缩在了马背上,不由搓了搓手臂来取暖。
齐昱解了身上的披风给她,甫一落在肩头就被那股熟悉的味道包围。
“一时忘了,等到了下个城镇得给你制置办两件披风才行。”
沈兮把披风裹了裹,阿箩从她肩头钻进了她的怀里,舒服地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尖尖的耳朵时不时抖一抖。
沈兮也学着阿箩把脑袋缩了起来,尽量以此来掩饰此刻的窘迫。
由严斐带着,几人很快就到了骆家寨。
这骆家寨建在两片林子的交界处,后头就是一片深远的山岭,通过这片山岭后再往西行上两个月才能到西北。
寨子的头目一早派人在寨外候着,见到他们前来便热情的迎上来。
“这位就是大将军吧,小民给您行礼了。”说着还假模假样的行了个礼。
齐昱淡淡应了声,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留意起寨子的守备来。
那人长得精瘦,面色蜡黄,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在抬眼见到沈兮的瞬间眼里流露出几丝猥.琐。
沈兮被他看的难受,往齐昱后头躲了躲,阿箩也感受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冲他龇牙咧嘴,挥舞了几下爪子。
严斐介绍道:“这是骆家宅的二当家。”
“严将军到是与他们挺熟。”云戟话里有话,语气并不善。
“咱骆家寨与徽州城可算得上地道的邻居,彼此总要照应着些。”二当家替严斐解释着,那油腔滑调的模样让沈兮想起了严定均。
他说这话时,齐昱没有错过严斐脸上的黯然,以及他攥紧的双手,此刻他心中算是对这桩事摸了个清楚。
“二当家请。”
二当家一愣,接着笑呵呵地道,“各位将军请。”
骆家寨建的极大,内里装饰奢华,可见这群人没少作恶多端。
沈兮最是厌恶这样的为非作歹之徒,一想起还要与他们同席而坐,就觉得难受得紧。
阿箩本来还趴在她怀里,探了个脑袋在披风外,沈兮走了一段路后,它觉得不舒服,又重新窜上了她的肩头。
貌美的妙龄女子,披着大大的玄色披风,将整个人包裹了起来,肩头坐着一只火红的狐狸,这种情形美的浓烈。
二当家将他们引到了大厅,端坐于首座之人却是位温润公子。
模样长得俊俏,一袭深色长袍,绣着苍翠的竹子,显文人风骨,与这山寨格格不入。
公子手中拿了把折扇,虽是制作精良,但沈兮见惯了公孙未知的把玩物件,此刻也只觉得平平。
公子拿折扇敲了敲桌子,并未起身,笑着说道:“各位请坐。”
齐昱贵为皇子,断没有坐人下手的缘由,“大当家客气了,此番不过是想请当家的行个方便,好让大军从骆家寨过去。”
公子呵呵一笑,“严将军没有说吗,在下不过是想为大将军接接风,祝将军旗开得胜。”
他这话有几分真假,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齐昱面色沉着,眉头却有些蹙起,“当家客气了,若不是战事在即,定与当家痛饮几杯。”
“这有何难,眼看天色就要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