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挑眉:“这在北疆的地面,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将军。”
卫堃颔首:“嗯,酒水在草原是奢侈品,他们的粮食不足,要么去藏区换取,要么跟咱们换,怎么说呢,咱们手里的酒水在他们眼里,就跟咱们看他们手里的骏马是一回事,各取所需罢了。”
贾琏顿悟,心中愧疚顿消:“也就是说,他一坛子烈酒回去绝对不止换取一匹马?他根本不亏?”
卫堃点头:“烈酒有时候可以救他们一命,马匹却不能。对你来说,上了战阵,马匹或许可以救你一命,烈酒却不能。”
贾琏问道:“侄儿若是明儿再把美酒换骏马,会不会被人盯上?”
卫堃摇头:“这不会,黑市虽然是黑市,其实也有规矩,他是公平买卖,谁若是胆敢破坏规矩,大家就会群起而攻之,他在这边地界上就无法立足了。”
贾琏重生,对因果报应理解透彻,人不能好处占尽。
翌日,贾琏起个大早,匆匆打扮起来,昨日买了人家青盐还没给钱,贾琏这回又装了十大车水酒,再次去了黑市交易。
昨天白面汉子给贾琏千斤青盐,贾琏还给他百坛烈酒。
再用三百坛美酒换了糙汉子三百匹青骢马,三百只小绵羊。
贾琏送给糙汉子一瓶贾氏药酒,朝糙汉子抱拳道:“你昨日送我青牛一只,礼尚往来,我今日也送你一件礼物,这是我家秘制药酒,关键时刻可以救人性命,你可不要当成水酒喝了。”
糙汉子接过青花瓷瓶,十分珍惜的揣进怀里,然后弯腰行礼,言道:“多谢兄台,朝鲁有礼了。”
贾琏讶异:“你汉语说的很好,我以为你是汉人迁徙过去呢?”
糙汉子笑道:“我有一半的汉人血统,说我是汉人也不错,我奶奶逃难被我爷爷救了,我母亲也是汉人,我从小会说汉语,这也是族人让我挑头交易的缘故。”
贾琏很惊讶:“你们没想过回归汉族,过安定的耕种生活?”
朝鲁摇头:“我父亲与我都喜欢在草原奔驰的感觉,虽然很辛苦,但是很畅快。至于这边,我每年都会带着我祖母母亲回来看看,也就够了。”
贾琏在心里打了个问号,怎么这样多姑娘恰好逃难去了草原,安定了又不愿意回来定居?
这日回到驻地,贾琏将自己疑问说了。
卫堃笑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出她们的身份吧?”
贾琏挑眉:“难道真是罪臣之女?”
卫堃点头:“准确说是营妓,每年都有一些烈性女子,宁死不从,逃进了茫茫草原,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倘若有人宁死不屈,逃跑了,驻军一般不会真的追捕,多数做个样子也就罢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他们运气。”
贾琏叹息:“应该是逃跑的人少,活下来的更少吧?”
卫堃点头:“正是!”
朝鲁一家人都是好心人。
自以为心肠变硬了许多的贾琏,当晚心情莫名的沉痛起来,他想起被拐卖的巧姐,被官卖湘云,惨死的迎春,远嫁的探春,不知所踪的惜春。她们若是能遇见朝鲁祖父父亲这样的好男人……
次日,贾琏再次见到了朝鲁,这次贾琏买下了朝鲁剩下的四百匹战马,以及剩下的五百只绵羊,最后,贾琏赠送给朝鲁二十坛用红绸子包裹的烈酒,两瓶贾氏药酒。
贾琏言道:“我们汉族都有给女儿办嫁妆的习俗,你祖母母亲都是逃难去了草原,大约也没有嫁妆,你回去告诉你祖母母亲,这酒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女儿红!”
朝鲁顿时五服投地,激动之下叽里咕噜说起了蒙古语。
很快就是除夕。
除夕之夜,贾琏难得一醉。
薛呆子也喝醉了,跑到到贾琏营帐发酒疯,一时哭爹,一时哭娘,哭得贾琏想起当初那些惨痛的日子,莫名其妙也伤心起来,两个大男人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好在御林军清醒之人甚少。
翌日酒醒,贾琏还能记起酒后失德的丑态,下定决心,今后再不喝酒浇愁了。
薛蟠这家伙勾引得贾琏出丑,他似乎得了健忘症,把从前所言跟贾琏绝交的话一概忘了,整日没脸没皮的坠在贾琏屁股后头。
贾琏甚恨他把自己带沟里,懒得睬他。
他竟跟贾府几十个家族子弟混熟了。
他这人肯花银子,会玩花样。新年不练兵,薛蟠顿时有了用武之地,变着花样教导大家玩耍。水纹的水字营跟薛蟠是一路货色,大家臭味相投,很快打成一片。
贾琏虽然可怜薛蟠孤独,但是,发现薛蟠引诱御林军去台站嫖妓之后,果断将薛蟠拒之门外,并对几个跟着薛蟠起哄的兵卒做出扣除当月兵饷的处罚。
薛蟠也被卫堃惩罚挖壕沟一月。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各位亲亲,营养液蹭蹭的涨,草草心里开了花儿。
再次多谢各位亲亲厚爱!
祝愿亲亲们今年十九,明年十八,越活越小,永远不老!
第172章172
正月十五之后, 御林军恢复训练。
这一次, 克虏军对御林军的态度大大改变,克虏军自动收缩, 让出一座山头给御林军驻扎。
御林军自此自成一体。
贾琏手握千匹骏马, 御林军开始着重练习马上功夫。兵卒们之前就有一定的基础, 这一回加上克虏军骑兵的指点, 他们的马上功夫大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