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森老却只是阴沉看了众人一眼,然后便挟着君沐华飞身离开了。
当森老挟着她来到小岛最高处的石台时,君沐华似早有所料似的地说,“你果然要带我去那个地方。”
森老冷冷一哼,道:“你也果然早就猜到了。”
“不错,我猜到了。”而且,我猜到的还不仅止此,我知道也不仅于此。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
“那样就更好办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什么时候该把另一件秘术之钥拿出来。”森老扭曲地笑道。
“我知道。不过——”君沐华故意停了停,假笑道:“我还知道,当我们到达那个地方时,东缈岛的那五位灰衣老者肯定也已经等候多时了。现在还根本不是我拿出另一件秘术之钥的时候。”
他们的目标是我,也是你。到时,你我都不得不与他们正面相对。我逃不掉,你同样也逃不掉!君沐华相信,森老绝对明白她的话,也绝对早就预料到了之后的事。而且,那五位灰衣老者必先针对的人也定然是森老。
“森炔,你为何那样做?”
当君沐华再次听到这个几乎低到极致也几乎淡到极致的声音时,君沐华知道,她又回来了,她又回到那个“幻境”,回到了“幻境”之中的海之中心,回到了曾经被五位灰衣老者带走的水晶圆台。
“我为何不能这样做?”
君沐华顿时感觉,森老施于她肩膀上的力似乎加重了几分。而这重了几分的力,她想,那五位灰衣老者也不会没有察觉。
“你既然已经做了,当然多说无益。”其中看似最年长,须发也最为白透的灰衣老者闭目叹道。君沐华也最为熟悉他的声音,因为他好似就是这五位灰衣老者的代表,通常开口的人只有他,当然他的声音也最有特点,每每听来,真的感觉是低到了极致,也淡到了极致,飘忽若云,然而却几乎不会有人忽略。
“既然如此,五位智者这般作为又是为何?”森老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急切,他的面容和神态也越加扭曲。或许,他以为事情既已摊开,他不必再惺惺作态;又或者,他已经完全被心中那股欲动的狂热所裹挟住了,所以,他现在已经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或者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不为何。”最年长的那位灰衣老者依旧用先前那样的语调说道:“但我们当然必须得知道你为何要背离东缈岛,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森老挑衅似的大袖一挥,讥讽道:“我真想早点从五位智者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听闻此言,君沐华却意外地看了看森老,她竟然从这样一句话里听出了几分难得的真情实意。森老这个人,似乎喜以笑来遮掩所有的情绪,就如之前,在黑洞中时,君沐华与森老之间虽然相处紧张,然而森老却几乎时时在笑,因此,那时,君沐华只知道森老用笑为自己织就了一张非常得体的面具,但是,她却看不懂森老,也不敢断定森老所说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假。然而,这样一句挑衅嘲讽似的话,她却从中听出了森老几许压抑的情感。也就在此刻,君沐华突然变得有点好奇,森老他必须得到秘术的原因。
“你心中有怨?”果然那位年长的灰衣老者似乎也听出了几分,“你在怨谁?是我们五人吗?还是怨生在东缈岛?”
怨生在东缈岛?
怨生而为东缈岛之人吗?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君沐华更加好奇了。而且,她也好奇那位灰衣老者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然而,森老却长久静默着。
君沐华一时无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她索性静静地观察起五位灰衣老者来。他们依然同上次抓她时一样,五人环绕着圆台,将森老与她团团包围在中间,每个人几乎都面无表情,每个人的呼吸吐纳几乎都察觉不到,每个人就像一座静立的石雕,似乎根本无心于任何事,却又似乎随时都可能蓄势待发。
就是他们,上次带走了她和丰华阑。若非墨诔的插手,她与丰华阑都可能——想到这里,君沐华果断地不再继续往下想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她又何必再费这样的心思。
只不过,她到底该怎样让这五个人不开启秘术呢?
这一点,君沐华知道,她必须好好想想。因为留给她的时间似乎也已经不多了。
但是,森老却在此时再度开口了。他说:“沉沅,难道你没有怨吗?”
而且,就在森老的话刚刚说出口的那一刻,沉沅竟然就真的出现在了水晶圆台。此外,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沉茗,宁照,齐夬,白泱,顾修宜,燕归,顾攸景,他们都停在了与圆台相连的桥上,只有沉沅一个人慢慢踱步走到了森老与君沐华的的面前。
但沉沅也同森老一样,长久静默着,没有回答。
直到半晌后。
那位最年长的灰衣老者也开口问道:“沉沅,你有怨吗?”
这时,沉沅才摇头道:“没有。”
“虚伪,懦弱!沉沅,我没想到,你竟然连坦诚的勇气都没有了。”森老立即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