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箫声,才配得上他们二人之间这场难得的对决!剑与箫,人与意,真正浑然一体,果然不负今日的美好夜色!
而能吹出这样箫声的人自然只有丰华阑。
终于,一曲终了。沉茗和君沐华极有默契地同时拔开对方剑尖,双双收剑,退回院中。
丰华阑从花树下走出,执箫相迎。
今晚,君沐华想,她又多明白了两件事,沉茗的剑法几乎可以冠盖临渊,而丰华阑的箫声也几可让人叹绝。
三人在院中的石桌上坐下,没有去打扰依旧在小亭里对弈的两个少年。
周成衍与慕洹,本是相仿的年纪,但奈何人生际遇大不相同。二人今后所走的路也注定不同。
君沐华远远地将目光收回,问沉茗:“城主可尽兴否?”
“自然。有沐华这样的对手,有那样美妙的箫声,岂会不尽兴!”
沉茗一向坦荡若风,也丝毫不吝啬表露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在君沐华和丰华阑面前。此时,君沐华当然能够看出,沉茗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更何况,今晚的夜色也的确温柔醉人。
丰华阑也似乎难得的畅怀。
果真是没有喧嚣,没有纷扰,平静和谐的夜晚啊。
君沐华仰望着星空,在酒香中渐渐醉去。
深夜,长齐宫。宗正瀚携着满身的寒气走入室内。
宗正胤如同预料般地睁开眼,看着宗正瀚渐渐走到他跟前。
“祖父。”
宗正瀚躬身行礼。
宗正胤半卧在椅子上,闪烁不停的灯光虚虚实实地映照着他的脸,“太子,你来得正好。”
斯涯立即将一张纸递给宗正瀚。
“据甘城密报,甘城侯夫人已秘密离开了甘城,去向不明。恰好在你派遣的使臣到达的前一夜。这件事,你认为如何?”
宗正胤自知他的祖父此时提起甘城侯夫人并非因为亲缘之故,而是因为这个时机。为什么甘城侯夫人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而她的离开对于此时的局势或事情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祖父您虽敕令侯夫人不准离开甘城,但侯夫人此时却已离开,儿臣揣测,或许是因为——”宗正瀚面容冷漠,言辞毫不迟疑,“或许是因为顾太夫人的突然去世。”
“所以,你觉得她会去博川?”
“是。”
“那另一个人呢?你觉得霍珺到底是如何躲过了天下人的视线?”
宗正瀚没有摇头,却也不说话。他确实是有意放走了霍珺,霍珺也确实消失在了天下人的视线里。但那又如何?
现在的霍珺只怕已然被所有人追得狼狈至极,而他自始至终要做的都是最后坐收所有渔利的那个渔人。其间如何,他不在乎。
“慕蘅不可能任霍珺拿捏,霍珺也不可能完全控制慕蘅。”所以,即便霍珺躲得过所有人的视线,她也不会那么容易从慕蘅手中获得想要的东西。
“的确,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夺,从来不会这么快有结果。”
就如曾经的宗正珂与祁眠,现在的甘城侯夫人和顾太夫人。那个人虽早已消失,但这两个人之间的争夺结束了吗?过了三十年,宗正珂依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去了博川。
“祖父,我曾经在密档里见过那人的画像。”宗正瀚忽然道。
“你指的是顾修宜?”
那人的确是个让人一见就再难以忘记的人。
“是。”说到底,甘城侯夫人和顾家之间的恩怨起因就在于顾修宜。
宗正胤道:“顾修宜已经消失了近三十年,只怕世上很少有人记得他了吧。那个时候的他,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宗正胤的眼里流露出回忆的神情。
宗正瀚漠然地看向宗正胤。
“祖父,他回来了。”
☆、旧人乍归
“他的确该回来了。”
只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以这样的身份回来?那个从三十年前回来的人真的还是顾家修宜吗?
现在,即使是宗正胤,也无法看透那个人了。
宗正瀚静静等着祖父从沉思中抽离,再度将目光看向他。他知道,他的祖父不会长久地执拗于过去的往事,他的祖父看着的方向永远是前方。
“那你就去一趟博川吧,顺便替我带句话给一个人。”
宗正瀚敛目遮住眼底一闪即逝的光,道:“祖父请讲。”
“世事经年,好自为之。”
……
翌日清晨,宗正太子即带着“赤影”离开了瀚都。
与此同时,多日未露面的秋泓却重新回到了瀚都。秋泓给君沐华带回了角羽的一封信,以及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太坏的消息。
角羽信中言,他与墨诔离开太过匆忙,特以致歉,另他一切安好,一直所追查的事情也有进展,请君沐华无需担心。
而消息却是关于东缈来客与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