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及时救下那个老婆婆,受惊的马儿肯定会冲倒老婆婆,骑在马上的他也肯定难辞其咎。
“其实重点在于,你到底是因为祁熠而相信我,还是因为你自己愿意相信我。”君沐华摇头道:“如果只是因为祁熠,那么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但是如果你依从的是自己的心,那么我可能会考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做任何事,必须自己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也必须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向来都是相对而言,话语里颠倒黑白更是轻而易举的事。君沐华想告诉慕洹的是,学会审时度势,学会明辨思考,不要随意地去相信任何人,也不要随意地去依靠任何人。
慕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道:“我想,我明白了。冒然来求,的确是我思虑不周。”
君沐华察觉到了慕洹的微微紧张,忽而笑道:“想知道祁熠的事吗?”
“诶?”慕洹面露疑惑。
“祁熠这次也惹了不小的麻烦,所以,我将他禁足在了一个地方。”
慕洹有点担忧地问:“他做了什么?”
“一点小事而已。只不过,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他在明知道有人一直盯着他、对他有所觊觎的情况下,他行事仍然不管不顾,从而让自己和同伴陷入了一种不明不白的境地。我想让他明白这个问题,所以让他暂时离开了瀚都。”君沐华神色和语气都极为放松,看向慕洹的目光也比刚才柔和,“因此,慕洹,如果你来瀚都想见祁熠的话,现在可能见不到他。”
“谢谢你告诉我祁熠的事。我怕是也没有时间见他了。”
慕洹心中显然一直挂念着慕蘅的事。
君沐华之所以说刚才那段话,其一在于想让慕洹行事谨慎,其二也想让慕洹暂时放松,慕洹应该已经明白了,但仍然没有隐藏自己的心事,或者说他其实还没有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次的瀚都之行,慕洹真的会走得顺利吗?
君沐华只能在心中微叹。
却见慕洹双脚向后一退,躬身恳求道:“请你告诉我,霍珺为什么要劫走姐姐。”
君沐华无法忽视慕洹的目光,只道:“慕洹,现在没有人知道霍珺到底在哪里。你还是想知道吗?”
“是。”这一声十分响亮,也十分坚定。在夕阳下的枕苏山中,传得很远。
君沐华浅笑地看着慕洹,“那就跟我下山吧。在瀚都发生的事,瀚都会告诉你的。”
慕洹跟随君沐华回到驿馆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深秋的夜风吹到慕洹身上,慕洹这才觉得自己三日来一直鼓噪着的心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看了看走在前方的纤细修长的女子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她走向一间小院。
小院内并非悄无声息,不仅有如行云流水般的舞剑声传来,间或还有棋子落盘的声音,一张一弛,一急一缓,风声剑声和着棋声,竟配合着无比美妙。
君沐华与慕洹驻足在院门前,似不忍轻易踏进这般难得的情景中。
约莫一刻钟后。
剑未停,棋亦未止。
君沐华终于跨步走进院子,带着慕洹直接走到了正在下棋的两人身边。桌旁照例有一应茶具,君沐华拿起茶壶,为慕洹倒了一杯茶,然后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壶酒,开始温酒。等到温酒完毕,君沐华直接拿起酒壶,看着依旧在院中舞剑的人,一个人默默地喝起酒来。
慕洹手握着茶杯,想了想,在桌旁坐了下来,静静看两人对弈。
时间无声而过。
正当君沐华一壶酒快要见底的时候,却听院中舞剑的人突然大声道:“沐华,与我切磋一下如何?我们虽相识日久,但似乎一直没有机会真正切磋,今日这时机,怎么样?”
君沐华微微一笑,将酒壶放下,道:“不负城主之请。”
“能与沐华切磋,实在是一大乐事。沐华,接着!”沉茗语意豪迈,笑声慷慨,情绪仿佛因舞剑而格外高昂。他利落地将右手中的剑递给君沐华。
君沐华跃起接过,飞身落入院中。
二人随即开始以剑相较。
“我刚刚在院门观看,发现你舞的这套剑法中有一个破绽,沉茗,不知你发现没有?”
“哦……我原本以为沐华在院门驻足,是在为我舞剑之姿而倾叹;却不想沐华原来关注的却是我剑法上的破绽。”沉茗忽地佯装叹气道:“沐华,你真让我——”
“我只是从来不曾看轻过任何人。”君沐华运剑时的身姿比之沉茗更加飘逸灵活。
“好,那么让我们酣畅淋漓地比试一场吧!”
二人所使剑法都以灵动变化为主,重虚而不重实,剑法招式多样,极具美感,更兼二人意态俱都随性而潇洒,二人之间的切磋更像是一场剑法艺术上的对决,十分地赏心悦目,也十分地让让人惊叹。
不一会儿,院中箫声突起。
潇洒快意的箫声传至对决的二人心头,二人心中同时不由大赞。这样的时候,就应该配这样箫声!也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