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江澄慵懒地扫了一眼远处的薛晓二人,话锋一转道:“我吞并不净世登顶仙督宝座时,你可得亲来俯首称臣。”
乌晚风失声劝道:“江宗主!”
蓝曦臣对乌晚风比了根手指放在唇上。
乌晚风看着众人,只觉得陌生至极,手中无垢微微发抖。
胡古月这边已对江澄展露了笑意:“一言为定。”
江澄继续道:“南阳胡氏和天下百仙一样,每岁纳贡、觐见、奏表皆不能少。供仙督驱使、结兵征粮,随召议事,更不能继续置身事外。”
这样的要求八十五年来空前绝口,可胡古月反倒放心道:“可以。”
江澄不提条件,他才觉得可疑。
江澄与胡古月相视一笑,搂着佳人肩膀,举起没有紫电的手,道:“击掌为誓。”
胡古月显然提防有诈,没有靠过去,站在原地抱拳道:“那我便先带着晓星尘回九鼎室了——诸葛,送客。”
一柄清澈无垢的剑飞了出来,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刺向胡古月。其实胡童就在乌晚风身后,他本可以阻止,却看了看晓星尘,没去阻拦。
胡古月手上还戴着白绡手套,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无垢,却也没有立刻将无垢断开,道:“好剑。”
乌晚风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定定道:“胡家主,赤锋尊在射日之征中三进三出夺回了家父和无垢,家父的遗嘱是邯郸海上居生生世世效忠清河不净世。”
“孩子气。”胡古月嗤笑,对江澄扬声道,“江宗主——不,是江仙督,这个小朋友怎么处置?”
聂怀桑尸骨未寒,他们这行权贵便已在明目张胆地分赃了。其实这人间山下百态,哪里都有些相似。
江澄淡淡道:“给我吧,死在这里他哥可不好对付。”说完便唤莲花坞一位颇为得力的侍卫上前,要他带走乌晚风。
胡古月却道:“且慢。”
江澄冷然道:“胡家主还真是够谨小慎微的,我连道侣被你逼死了都不计较,你何必处处提防。”
胡古月道:“江侍卫身手了得,老朽只是觉得未免大材小用了。”
江澄哼道:“此次来南阳,我莲花坞带来的人个个都身手了得。胡家主,你自己选个人上前吧。”
他说完后却突然一歪,原来是一直扛着他的谢慭柔实在没有气力了,险些脚软跌倒。
胡古月立刻指着谢慭柔道:“叫她来。”
君子道上,众目睽睽之下,鸦雀无声之中,这名不见经传的柔弱女子,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带走被点了穴的无垢公子。
她浑身发抖,裙裾上还滴着水,头埋得极低。
她走到胡古月面前,刚要接过乌晚风,胡古月疑心起来,皱眉道:“你作甚总是低着头,将头抬起来。”
谢慭柔听话地抬起头来——
在胡古月神色猛变的瞬间,一条凌厉的紫色鞭影缠上了胡古月的脖子。
谢慭柔的裙摆因充沛的灵力而蹁跹绽放,袖中扇子挥开,毒刺根根暴起,全插入了老人的胸膛。
蓝曦臣早已料定般地挡住了声嘶力竭的诸葛平。
惨叫响彻君子道:“聂!怀!桑!”
日照澄洲江雾开,淘金女伴满江隈。
美人首饰侯王印,尽是沙中浪底来。
ps:谢慭柔的名字是@江晚吟的紫电电取的,我和她素味平生,当时她没跟我说就为《不遇》画了上色群像插图,报答这位读者的心意,让她跟江澄和蓝曦臣亲密接触,两人为她“争风吃醋”,且本尊还是怀桑大佬。晨曦也是电电的名字。具体见下图
倾城09.百年一顾,倾城二度,任公子骑云横纵。
倾国倾城总绝伦,红儿花下认真身。
十年东北看燕赵,眼冷何曾见一人。
——唐·罗虬《比红儿诗》
“死了更好!”薛洋道,“死了的才听话。”
——紫电缩回食指,聂怀桑拔出扇子,将布满扇缘的那些利刺收回扇骨。君子道下胡氏子弟群情激奋,但聂怀桑亲自点派的人马是何等训练有素,守住石亭,立刻与之对峙僵持。
“你该感谢我扇上的毒刺只是浅浅露头,”他倨傲地说,“否则穿心透肺,你已经断气了。”
谢紫彤身后最不起眼的两名女修,拿出藏在身上的三毒和若愚,呈给江澄。
年迈的胡古月捂住胸口,在君子道上摇摇欲坠地后退几步,足跟抵地用力,终究还是尊严地站稳了。
诸葛平被蓝曦臣所阻,十指用力握紧轮椅扶手,惊恐地喘息,充满担忧地望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家主。
胡古月道:“你知道,只要是有解药的毒,便没有诸葛不能解的。你将淬毒之扇随身携带、时时把玩,上面的毒不会无药可解。”
聂怀桑轻描淡写道:“你也知道,我这人阴狠毒辣,我看中的毒,发作时间不会太长,不会给你太多顶撞我的时间。”
诸葛平那边发出剧烈冲撞的声响,可聂怀桑波澜不惊地面对胡古月,不屑于回头。
老人与聂怀桑对视,眼中布满血丝,朗声大笑道:“胡氏自周亡起一千六百六十年,历十六任家主,避世不出南阳,世人不识。我是千百年来首个入世的胡氏子孙,强劲刚烈如延灵、多谋擅诈如藏色,全是手下败将。而如今!如今我输给了一群乳臭未干、描眉着裙的黄口竖子,丢尽了自身的颜面,为我的家族带来了今日的耻辱。”
聂怀桑脸色一变,徒手抓住胡古月手腕。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