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文具盒,扣子“咔哒!”响着,纪沫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纪沫,你真淡定,居然还能冷静地写作业。”
纪沫手一顿,没说话,望向窗外的枯黄的银杏树,叶子飘飘洒洒地落到窗前,她都是叶子凋落过两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畏惧的呢?
她继续写着作业,杨琴无聊地翻着一本意林,不时发出几句笑声,笑话太好笑实在需要和人分享,她捧着书凑到纪沫面前,推着她的手臂说道:“纪沫,你看这个,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纪沫瞥了一眼,配合地笑了一下,杨琴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实在太过平淡索然无味地转过头和后桌交流起来,两个女生对着几个笑话笑得前翻后仰。
方才还在为考试来临的焦虑似乎就是一场笑话,笑过之后就被遗忘。
她们的快乐怎么可以如此简单?为什么她看不出那几则笑话的笑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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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人往人来,声色各异,陈舟用直尺拍打着掌心坐在花坛旁,几只飞虫在枯萎颓废的蝴蝶花里寻寻觅觅,他伴随着广场舞歌曲节拍规律地击打着手心,冰冷冷的尺子被他给捂热了,陈舟心烦意乱地拔了一根枯草在手里揉搓。
“轰隆隆!”
雷声大作将他惊醒,陈舟回过神才发现广场上的人群走散了,风平浪静的天空掀起几阵骇人的呼啸。
陈舟挪了个位置,支起脚躺到亭榭里的石凳上,抬起手仔细打量着手上的尺子,不锈钢的边缘已经泛起星星点点的锈迹,原本黄色的笑脸贴纸也被摩擦地边缘起皱,而且还变黑了,看起来用了挺久的。
这是他从纪沫桌上顺来的。
巧合的是这次期中考试她就坐在他的左手边,闲得无聊的陈舟坐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把她桌面扫了一遍,趁她不在然后顺走了这把尺子。
好久了啊,她为什么一直留着呢?
“陈舟,我借你的尺子呢?”纪沫叉着腰质问道。
“对不起,我给弄丢了。”
“……”
“要不我买一个新的给你吧?”
……
当初把纪沫尺子弄丢之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还特地在上面贴了一个笑脸,果然有效,没想到小学的尺子她还留到现在,可是为什么她不记得我呢?
陈舟骤然起身,难道她还记得我?不然怎么会把尺子留到现在?
可是既然认识我,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呢?他太担心自己的出现会让纪沫受打击了,心有余悸的陈舟绕着亭子来回走动,在周围泥土上踏出一道深深的圆形。
要是会遇见,就算是躲着也没用啊。
有时候嫌弃世界太大,总是遇不上想见的人;有时候又抱怨世界太小,走到哪里都是对方的影子。
“陈舟?”
温柔和煦的声音浇熄了陈舟一半的焦虑,他转过身发现是顾思义。
顾思义和郑晔并肩站着,两个人看起来笑容满面,甜蜜的味道简直就是暴击,陈舟瞠目结舌,没想到一向寡言的计算机老师居然能追到学校公认的女神。
“你们认识?”陈舟嘿嘿一笑,朝郑晔竖了个大拇指。
顾思义扭头和郑晔对视一眼,微笑道:“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s大的学长。”
郑晔连忙接道:“是啊,是啊。”
说话都快不利索了,顾思义反而大方地问道:“陈舟,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没什么事,就考完有点无聊。”陈舟随口道。
“哈哈,是不是总是考第一太乏味了?”
不过是全校第一,还不能算全国第一哪里敢说乏味?但他烦得不是这件事啊,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愁闷地说道:“老师,那我先回家了。”
“等等。”
陈舟转头疑惑地看着她,顾思义又跟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棒棒糖,笑容灿烂地递给了陈舟。
这下轮到郑晔瞠目结舌了,郑晔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思义看,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什么时候凭空变出一个棒棒糖,还是那种彩虹的很大的一个。
陈舟则早有经验,此刻只是好奇顾思义的手速居然如此之快,又被发棒棒糖,他总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
“你……你怎么做到的?”郑晔结结巴巴地问道,他完全不能想象温柔娴静的顾思义是一个隐藏魔术师。
“无他,手熟尔。”顾思义哈哈大笑。
陈舟啼笑皆非:“老师,你是教幼稚园的吗?”
“不是啊,只是觉得你们很像我的弟弟妹妹。”
陈舟:“哈哈哈,那就谢谢顾姐姐了。”
听到姐姐两个字,顾思义一愣,如果她的弟弟还活着,大概也和陈舟一样大了。
她别过脸擦了擦眼睛,笑眯眯地说道:“赶紧回家吧,风好大,看样子要下雨了呢。”
“好,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