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一个少年,迎将出来,道:“香主在房中。”万公明不敢多言,只点点头。这厅中一共另有两个房门,他走向右面的一个房间,房内地方也甚宽大,中间一列长长的屏风,把这房间隔开为明暗两间。万公明在屏风外停步,道:“禀香主,在下已带回童男女各一名。”
“进来。”屏风内传出一个尖脆的口音,宛如孩童的嗓子。
万公明走进去,只见屏风后有一张软榻,其上一人盘膝而坐。床边一张几上,摆着个古铜鼎,青烟袅袅升起来。软榻上盘膝而坐的人,身材短小,有如孩童,正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老魔头y阳童子龚胜。他一睁眼,注视万公明肋下两个小童一眼,便问道:“你一路回来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么?”
万公明坚决地应道:“香主放心,在下细心留意过,并无可疑之处。”
y阳童子龚胜道:“先把他
们放在榻前。”然后皱皱眉头,道:“奇怪,余继误我时限,已算出奇。竟然连赵武、陈龙两人都一去无踪,难道他们不知教规严厉?”
万公明道:“只怕他们在路上发生事故。”
“我正是这么想,假如他们发生意外,则这幕阜山焉能平静无事?怎么算法也该有点动静才对。”龚胜说话时,万公明已将那一双童男女仰放在榻前地上,全都闭上眼睛。
这y阳重子龚胜练的先天一气功,极耗元气。若要迅速复原,则唯有从童男女身上吸取精血。每一次一对便够。但他因这次损耗得特别厉害,加之两次受伤,流了不少血,却也有点儿影响。是以一狠心,特别令余继去远处弄三对童男女来。
大凡这些有名的江湖道客,绝不在自己落脚处附近做案。甚且附近有事,他还得出头制止。这叫做兔子不食窝边草。这样才能够立足得长久。不过他一发现余继过了时限,同时后来派出去催促查看的两人也没有回来之后,心知不对。更加急于恢复功力,以免强敌寻上门来,竟连招架之力也没有。在这种危急的情形之下,他只好派出头目万公明,在附近村落弄一对童男女回来,不过他老谋深算,情知外间情势不妙,故此嘱咐万公明小心,以免被敌人发觉,跟上门来。
龚胜身为内三堂香主,许多话都不便说出来,以免示怯。故此万公明虽知事态严重,但也料不到如此交关。过去玄y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一向托大惯了,这次当着香主面前,自然唯唯答应,其实转p股出去,便都没放在心上。
y阳童子龚胜挥手道:“你且出厅坐,我有点儿事。”
万公明知道这位香主要向两个小孩下手,便应了一声,回身出厅。那少年见他出来,便笑道:“万头儿这次办得妥当,香主必有赏赐。”万公明笑着点点头,道:“这也算不了什么事情,咦,是什么声音?”
两人一齐侧耳而听,然后各奔墙上突出来的圆形听筒,贴耳其上。只听上面有人朗声道:“龚胜滚出来。”万公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忖这个对头一定是自己引来,等到事情过去,免不了一场责骂。
那少年名叫李承,听到上面那人的说话,急忙转身直奔龚胜的房间。原来在这地下秘室之中,墙上按有极为灵巧的听筒,直通上面石庙,一共有十二个之多。不论在石庙内外的那个方向,全都可以听到声音,而且比身在上面还要听得清楚些。但下面的声音,却不传到上面去。
李承叫道:“启禀香主,上面有人指明香主大名搦战。”
这时上面石庙门外站着一人,儒服飘洒,正是美书生宫天抚。他喝了一声之后,见庙内并无声息,便大踏步过去。向庙内一望,只见当中神像前面,吊着一盏琉璃灯,灯蕊剔得高高,火焰甚大,是以明亮非常。对面墙壁上设着神像,下面是张长形供桌,桌上摆着四色果子,还有香烛等物,但阒然无人。
宫天抚四望一眼,只见供桌右面有条庑廊,可以转到后面去。心中忖道:“那老魔头一定躲在后面。”于是大踏步走进去。刚刚走到神堂中心,只听嚓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墙壁四方八面都s出小弩箭来。
这些小弩箭每枝只有四寸长,其细如香。体积虽小,但因是壁上安着弹簧s出来,是以劲疾异常,别说是宫天抚这一身上乘武功之士,便寻常人中上这些小箭,最多也不过皮r受伤,流血和疼上一阵。然而宫天抚却丝毫不敢小觑这些弩箭。因为摆设埋伏的人,其用意就是要阻挡强敌,那么焉有与敌人开开玩笑便算数之理。
宫大抚心中有数,情知必定是箭上有毒,见血便可致命。这时一看躲不过,登时运功三阳功护身。小箭如雨,丛s到身上,可是相距两尺,全部纷纷落在地上。
这阵箭雨过后,宫天抚心中暗惊,大大喘息一下,双脚紧立原地,不敢移动。要知他的三阳功尚未练得到家,平时绝不肯轻易施展。尤其是用以护身比发功伤敌更觉耗损真元。然而只因摆设埋伏的人心思灵巧,小箭来路早已算得极为准确,纵然是天下第一流高手,也无法躲过。在这种生死一发的情形之下,宫天抚只有拼着耗损真元,以解救目前危机。
在这阵箭雨过后,宫天抚仍不敢妄动,赶快喘息一下,调息运气,一方面细细观察神堂内的情形。他本谙晓各种埋伏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