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她的微笑在一瞬间冻结了。不过那真的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之后她马上又恢复原本的表情摇摇头。“不,叫我春村志津子就可以了。”志津子小姐说:“因为这个才是本名。您知道吗?”
“嗯。”
“那么……”她这么说着,示意我坐下。我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今天去了名古屋一趟哦!”
我说完之后,她低下眼睛,好像做了一个用力捏紧文库本的动作。
“我有想到您可能那么做了——在您今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
“是吗?”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垂下了眼睛。我不晓得该用什么方式切入一个未知的话题。
“请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老家的事情呢?”她问道。
我突然有种被拯救的感觉。“因为我打算调查你的事情呀!”我说,抬起眼睛一看,她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不过没那么容易了解呢!在这里连户籍都没有登记。”
“是的。从书面资料上来看,我应该还住在名古屋的老家。”
“是呀!因为不想要劳师动众地调查你的事,我可是费了相当大的苦心呢!”
“是哦……”她平静地说道。
“说实话,我是从金井三郎先生这条线开始追的。找他的履历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简单。调查了户籍之后,我去了他的老家,在那里有人告诉我好几个他学生时代朋友的名字,我就试着去找那些人询问。我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有没有听过古泽靖子或是春村志津子这两个名字。这虽然只是我的直觉,不过我想你和金井三郎先生应该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j往了。”
“然后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是吗?”
“有一个人记得。”我说:“是和金井先生在同一个研究会的人。那个人说在大学四年级校庆的时候,金井先生带了一个女朋友来。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金井先生说那个女生是春村兴产董事长的女儿,活活吓了他一大跳。”
“……然后你就知道我的老家了。”
“老实说,那个时侯我还真觉得自己非常走运呢!因为我想就算有人记得你的事,也不见得会连你老家的事情都清楚。可是知道如果是春村兴产董事长宅邸的话,剩下的只要有电话簿就绰绰有余了。”
“然后你就打电话到老家去了。”
“嗯。”
“家母应该吓了一跳吧?”
“……是啊!”
的确,春村社长夫人十分惊讶。当我对她说,想要和她谈一下她女儿的事情时,她用责备的口气问我:志津子在哪里?
——令千金果然是离家出走的吗?
面对夫人的问题,我这么反问道。然而我却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取而代之的是以下的问。
——你到底是谁?如果知道志津子在哪里的话,请快点告诉我。
——因为某个缘故,我现在无法告诉您。不过我保证不久后一定会让您知道的。您可以先告诉我令千金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这种事情没道理告诉一个看都没看过的人吧!而且你也不一定真的知道志津子现在在哪里。
看来志津子小姐的母亲的疑心病非常重。在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这么说。
——其实是志津子小姐现在扯上某个事件了。为了解决这个事件,我非得知道志津子小姐的事情不可。
“事件”这个词好像十分有用。我本来还想着大概又会再次被拒绝的,但是夫人却承诺说只要我能够直接去和她见面,她就把事情告诉我。
“然后你今天就去了名古屋是吗?”志津子小姐问我,我点点头。“这么一来,你就从妈妈那里问出为什么我会离家出走了吧?”
“没错。”
这次换成志津子小姐点了点头。
——从前年到去年为止,我们让志津子到美国去留学,目的是要让她习惯外国生活。
夫人用平淡的口吻开始叙述。
——其实那个时侯,我们一直在和某个保险公司董事长的外甥谈结婚的事。因为那个人之后也要到纽约的分公司去,所以我们先让志津子过去,调适一下。
——但是志津子小姐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的话让夫人脸上浮起一阵痛苦。
——我们应该再多讨论一下的,可是我丈夫和女儿都没打算听对方的想法。结果弄到最后,志津子就离家出走了。
——你们有去找她吗?
——找了。但是因为考虑到舆论压力,我们并没有惊动警察。现在我们对外的说法都是那个孩子还在国外。
“把你带出来的是金井三郎先生吧?”
我问完之后,志津子回答道:“是的。”
“然后你们两个人就这么跑来东京了——在没有可以投靠的人的情况下。”
“不,我们有可以投靠的人。”她用缓慢的动作将文库本卷起来又摊开,“我在美国时认识的一个r本人,当时在东京。我们就是去找他。”
“那个r本人就是竹本幸裕先生吧?”
“……是的。”我注意到她握着文库本的手开始用力。“是竹本先生把三郎介绍给山森社长,让他在这里工作的。那大概是在去年年初的时候。”
“那个时侯你还没有在这里工作吗?”
“嗯。”
“住的地方呢?”
“那也是得到竹本先生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