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阳看了看紧闭的殿门,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倒退至院中,曲腿跪在雪地里,哀声求道:“苏公公,求你让我见一见皇兄吧!”
苏会贤被这一跪吓了一跳,忙下去扶景阳,“公主使不得,您快起来,当心冻伤了腿。”
景阳泪凝于睫,坚决不肯起来,苏会贤叹了口气,转身退回乾元殿。
“陛下,这天寒地冻的,公主跪着硬是不肯走,身体怕是遭不住啊!”
想起方才江辛夷以死相逼,景行就怒气难平,厉声道:“让她跪,我看她能深情到哪个地步。”
景阳跪在刺骨的雪风里,她还记得当年在这里质问皇兄为何要利用她杀三皇子,皇兄说:“晏城守城将军为保二十万百姓性命,奉上降书,他转身就下了屠城的命令,一夜之间,晏城血流漂杵,没有一个活口走出城门。如若让他登了帝位,这天下必将在他的残暴统治下生灵涂炭,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那时候的景阳望着变得生疏的兄长,问道:“那哥哥能够保证登顶帝位后,还天下太平,还百姓安康吗?”
“能”,景行坚定得点了点头。
杀一人,能保下皇兄一条命,能还百姓民生安泰,所以五年来哪怕日日被噩梦侵扰,她也没有后悔过。
“公主,咱们回去吧。”紫苏撑着伞 ,声音里已经隐隐有了哭意。
景阳透过白色的八股油纸伞,怔怔看着空中的雪花,多少骨肉恩情就葬在了这一场又一场的漫天风雪里,大雪一过就了无踪迹了呢!
她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乾元殿的大门还是严丝合缝,安静得反常。
看来皇兄是铁了心要杀舒望了!景阳突然来了力气,站起身气势汹汹的走到殿前一把推开门,景行听到声响蓦然回头,“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景阳侧身对苏会贤说道:“苏公公,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话需要和皇兄单独说。”
“是”,苏会贤得到皇帝眼神示意,退到门外。
“你想说什么?”
殿中烧了炭盆,景阳还是觉得冷,连带着声音都没有一丝温度。
“皇兄似乎忘了,江辛夷是为了谁心甘情愿回到皇宫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景行目光如炬,眼中一丝危险的光一闪而过。
“你如果杀了舒望,她必定会恨你一辈子,她活着你尚且能把她束缚在身边,若她铁了心想死,你还能拦得住吗?”
景行将桌上的奏折尽数挥落在地,眼里有了嗜血的杀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景阳轻轻笑了,无惧无畏,“皇兄想杀便杀吧,事到如今,景阳难道还会怕死吗?”
景行僵直得站在一旁,殿内寂静无声,对着石阶之下从小宠到大的亲妹妹,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你无须再拿从前的事情来要挟我,要怪就只能怪你选错了人。”
景阳慢慢向景行走去,靠近石阶时一把拔下旁边的烛台抵上了咽喉,凄凄说道,“皇兄错了,景阳不是选错了人,只是错生在帝王家罢了。”
“你疯了是不是?”
景行大步冲下石阶,就要去夺她手里的烛台,景阳退后一步,将烛台往里送了一分,两滴血珠崩出肌肤,景行惨白了脸,不敢再靠近她。
“皇兄,五年前你利用我登上了皇位,你口中逼不得已的苦衷,其实不过是你权衡下的一个抉择而已,哪怕是这样我也并没有后悔过,可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疼我宠我,又到底为我做过什么呢?”
“你总说我拿五年前的旧事胁迫你妥协,可是,为了从你手下保住我所珍视的人,除了往日的骨肉恩情,我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倚仗呢?”
此时的景阳已经绝望到极点,眼眶中涌出两行清泪,在这个血浓于水的至亲面前第一次萌生了死意。
景行直直盯着她手中的烛台,想起五年前那一夜,景阳握着沾血的烛台呆呆坐在地上,眼神一片空茫,他走到她身边,她抬起头颤声道:哥哥,我杀人了。
良久,他妥协道:“好,我不杀他,我将他发配到苦寒之地,一生一世都不得在踏入上京半步。”
景阳摇了摇头,她还保留了最后一点冷静,道:“还不够,我要你向天发誓,将他发配后一路护他安全,不得暗中派人追杀。”
景行恨恨看着她,不得不说,景阳对他十分了解,知他只是暂时妥协。
“朕对天发誓,保他性命绝不暗中加害,若违此誓”。
“等一下”,景阳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以一母同胞的血亲发誓,如违此誓,亲妹景阳必受乱箭穿心之苦,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你……”,景阳额头青筋凸起,她竟然这样逼他。
“哥哥,你发誓啊!若违背誓言,景阳此生必定乱箭穿心而死。”景阳双眼含泪,盈盈看着他,不知不觉间用了儿时的称呼。
景行握紧了拳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字一句重复道:“如违此誓,亲妹景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