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蹙了蹙眉,默默地阖了门。
蒋拿半夜才归,携着酒气亲了亲姚岸,姚岸睡得浅,立时被他扰醒,见他并未喝醉,便也不去管他,又重新阖眼入睡。
蒋拿洗漱过后走去了隔壁的办公室,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他昨日圈出的企业范围太广,仍需逐一排查,有几家企业生产含有麻黄素的感冒药,有几家企业位处的地段是内蒙等种植有麻黄草的地方,甚至还有两家企业拥有药品类易制毒化学品生产的许可证,只是这些企业与慧园美的往来并不密切,蒋拿又将范围慢慢扩大。
全神贯注的翻找了一阵,蒋拿有些头疼,这几日应酬太多,他睡眠不足,苦撑了几个小时,眼皮越来越重。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姚岸迷迷糊糊的扒着门,“你还不睡?”
蒋拿见到她,立时有了笑意,展开双臂说道:“过来!”
姚岸慢吞吞的挪了过去,蒋拿将她一把扯坐到了腿上,阖眼道:“帮我捏一捏,我头痛!”
姚岸小心翼翼的摁住他的太阳穴,动作轻缓,力道温柔,片刻便见蒋拿有些昏昏欲睡,她继续轻轻地摁压,侧头时突然见到摊在办公桌上的一堆资料,还有几处被蒋拿圈划起来的地方,姚岸不声不响得看了一阵,耳边突然传来热气:“看出什么了?”
姚岸一惊,停下动作没好气道:“你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蒋拿笑了笑,伸手将桌上的资料推到了一边,又拿起一个文件夹盖了上去,说道:“继续捏!”
姚岸抿了抿唇,一动不动,半响才开口:“徐老师以前经常旅游,国内旅游的次数也还算多,她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广东、新疆、内蒙、甘肃,很多时候也是为了研究所的合作项目才去的。”
蒋拿勾唇轻语:“还有滨州。”
姚岸一愣,“滨州是她的老家,她确实经常回去。”
蒋拿叹了口气,躺靠到椅背上,低声道:“我觉得我的分析没有错,年后沈纶没有动作,是因为来源断了,断就断在徐英这边。徐英从业这么多年,接触过的人数也数不尽,这几家企业,还有当中和徐英有往来的人,总有一个有问题。”
他蹙了蹙眉,继续说:“麻黄素需要从麻黄草里面提炼出来,内蒙和甘肃这些地方都有麻黄草的种植基地,野生麻黄草也有。那些企业里与麻黄草能够最先近距离接触的人,你觉得是谁?”
姚岸不假思索:“采购!”
蒋拿一笑,拿走覆在资料上面的文件夹,抽出里头其中一张纸,说道:“这些人,都有条件获得麻黄草,明天开始我一个个查,就不信查不出源头!”
姚岸见他眼窝青黑,有些心疼,垂了头低声道:“你不做线人会怎么样?”
蒋拿一愣,姚岸抬头看向他,“这些本来就是警方的职责,不该是卧底去做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为什么要做这些?”她越想越害怕,“你也明知道陈敏发和梁盛华死得蹊跷,你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这些都是要人命的,你别做了好不好?”
蒋拿不言不语,只牢牢地盯着姚岸,头顶的白炽灯仿佛一瞬熄灭,周围黑压一片,也无声无息,所有的光线都聚拢在了姚岸的眼中,黑瞳深处是蒋拿的影子,水雾浅映其中。
蒋拿重重地吻了吻姚岸,紧搂着她低声道:“姚姚,这些年下来,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捣了这个贩毒集团,你知不知道我坚持了多少年?”
他勾了勾唇:“整整七年,我今年三十岁了!”
姚岸一怔,蒋拿继续道:“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坚持到现在,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信念,我早就死在了五年前,和蒋楠一起葬在泸川。你以为沈纶是这两年才出现的?”他握住姚岸的手,指节微凸,腕上有发力时的僵硬,“当年他就和白老大有过接触,但我没有任何证据,他消声觅迹了好几年,现在重新出现,你见过冰毒,那一片小小的晶体,不知道害过多少人,我可以直接揪出沈纶,但如果不连根拔起,我这些年做得事情就全都白费了!”
姚岸反握住他的手:“心血白费而已,就像我以前每天呆在实验室,做了那么多的实验,成功的才有多少。现在你有事业,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以过得很好,何毕这么辛苦。我从来都没想过去做科学家,更不会去做什么伟人,牺牲自己成全他人,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
蒋拿笑了笑,“那你还为了徐英做那么多事?”
姚岸立刻道:“那不一样,徐老师对我来说就是亲人,她也是真的把我当做女儿,就算重新再来一次,徐老师要出国离开,我还是会帮她,我没有那么正义,不会大义灭亲!”
蒋拿点点头,盯着姚岸沉声道:“我明白,我也没有这么正义,我只是……”他低低道,“总之,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完成。”
蒋拿抚了抚她的脸,又说:“以前没觉得女人有多好,现在我觉得有女人挺好的。”他轻轻吻住姚岸的嘴角,低喃道,“再等我一段时间,等事情了结了,我给你平平淡淡的生活。”
夜色深沉,静谧的四周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蒋拿汲取着姚岸的温度,吞去她的一声声低吟,办公桌上的资料被碰撞的悉悉索索,姚岸一阵天旋地转,清醒时已躺在了卧室,两人紧紧缠绕,不眠不休。
周末姚岸回到家中,帮姚母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