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述表情轻蔑的弯了弯唇角,回转身来,刚要说话,宋楚兮却听到殷绍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他们不会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宋楚兮下意识的警觉。
殷述已经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宋楚兮的侧前方道:“父皇先回后宫了,国宴之上,太子哥你不在殿中主持,反而出来躲清闲?这不太合适吧?”
他们兄弟之间,也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多年的惯例了,哪一年的国宴不是这样摆的?本宫不在,他们还能翻了天去不成?”殷绍冷嗤一声,视线却是越过他去,直接看向他身后的宋楚兮,勾唇道:“方才的国宴之上,还没和宋家的新家主喝一杯,既然你的架子大,本宫也不介意纡尊降贵!”
他说着,便就漫不经心的晃了晃手中金杯。
宋楚兮的杯中还有半杯酒,但是她和殷绍之间,却连逢场作戏的兴趣都没有。
随手把杯子里的酒泼到回廊外面的花圃里,宋楚兮面上神情早就冰冷一片,“你我之间,就不必讲究这些过场了。”
说完,她就当真半点面子也不给,错开殷述和殷绍两兄弟之间,朝那大殿正门的方向走去。
殷绍站着没动,脸上神色就透着明显啊薄凉的冷意。
殷述站在他对面,他和殷述四目相对的,但却不知道这脾气到底的冲着谁的,扬声道:“宋楚兮,你可以不把本宫看在眼里,但是父皇那里的过场你最好还是去走一走的。”
殷述的心头莫名一紧,眼底的颜色也跟着瞬间沉淀了几分。
宋楚兮的脚步顿住。
殷绍并没有回头,仰头将金杯里的酒水全部灌进嘴巴里却又没急着咽下去,而是卡在喉咙里细品那种辛辣的味道。
皇帝那里?这大年夜的,他就那么等不及了吗?
宋楚兮脚下步子迟疑着一顿,犹豫着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转身,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却见殷湛迎面走了过来。
宋楚兮赶忙迎上去一步。
“走吧,我陪你去!”殷湛神情冷淡,似是看了前面不远处的两兄弟一眼但又似乎根本就没在意。
他握住宋楚兮的手,转身离去。
殷绍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只是眼底有冰冷的杀意飞快一闪,狠狠的将那口酒给咽了下去。
然后,他转身,也举步往前走去。
皇帝传召宋楚兮,肯定是要有事情发生的,殷述虽然心里有数,但是这个场合,他也必须到场,于是就也转身跟了去。
皇帝从宴会上离开,并没有回寝宫,而是改道去了御书房。
宋楚兮和殷湛先到一步,彼时皇帝正神色疲惫的撑着额头坐在御案后头闭目养神。
抬眸看到殷湛也跟着一起来了,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大过年的,皇兄你没回寝宫歇着,还在这里忙活?臣弟不放心,跟过来看看!”殷湛先发制人。
皇帝被他噎了一下,强压着掩饰住神色,摆摆手道:“你们坐吧。”
宋楚兮和殷湛依言落座。
皇帝往殿外看了眼,侧目对高金立道:“叫个人去看看,太子怎么还没过来!”
“是,陛下!”高金立答应了,才要往外走,殷绍和殷述也相继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两人上前行礼。
皇帝看了殷述一眼,却没说什么,只道:“都坐吧!”
待到众人都落座之后皇帝方才稍稍坐直了身子,声音沙哑道:“朕本来是有些事情要询问太子和楚兮的,既然你们几个都来了,那就一起听听吧。”
说着,他先看向了殷绍,“那端木岐的下落你也追查了有一阵子了,眼见着年就过了,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吗?”
“是儿臣无能!”殷绍赶紧起身,跪地请罪,“儿臣已经照父皇的吩咐,颁旨给个州县衙门,让他们严查了,可是——目前为止,还没有线索。”
端木岐能找到适当的地方藏身,这并不奇怪,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如果连个自保的法子都没有,那端木岐也就不是端木岐了。
殷绍现在忧心和不能理解的却是——
端木岐居然没有回大郓城,甚至于就目前大郓城里的情况来看,他居然是将整个端木家放弃不管了。
端木家是他所有的依凭,没了端木家,难道端木岐以后真要隐姓埋名的躲起来过日子吗?
显然的,这也不可能!
所有,这也就说明,那个人这会儿藏起来其实是在暗中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叫人不得不防的。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开口就严厉地斥责,“你是一国储君,朕只是叫你追查一个逆贼的踪迹你都做不来?当真是叫朕失望!”
“父皇,那端木岐的为人您是知道的,狡猾的很。”殷绍道,并不见慌乱,“他要有心潜藏,这么大的一个天下
的一个天下,确实不好找的,请父皇再多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已经抓紧时间追查,尽快将他揪出来。”
“嗯!”皇帝应了,态度却有点模棱两可的。
他拧着眉头,态度很有些不耐烦,“端木氏胆大妄为,蒙蔽圣听,图谋不轨,着实可恶。朕本是想等拿到了端木岐,让他当面对质之后再行处置的,但是眼见着年都过了还没有他的消息,这事情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只会扰乱民心。”
他说着,这才转向了宋楚兮问道:“朕听闻最近大运城里端木家的人闹的凶,也给你们宋氏找了许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