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名叫李六五,是李福年没出五服的亲戚,能管李福年叫叔,叫六五是因为他出生时,六斤五两,他爹又不会给起名,所以便叫李六五。
李六五走出了自家的家门,却想:“那个楚景宏虽然有些张狂,但赔钱却爽快,那个楚奇孟却不是个东西,连儿子都下死手去打,我一个人去恐怕不行,万一动起手来,他能下死手打我,我去不敢下死手打他啊,我还有一家子要养呢!”
李六五便往李福年的家走去,他打算让李福年陪着自己去要牛钱,李福年是村里的能人,家里有又钱,而且衙门里又有人,又是村里的长辈,村民谁要是有什么难事,都会去找李福年帮忙的。
李六五到了李福年的家,把事情说了,李福年二话没说,便点头答应,他是很热心的,也正因热心,所以在村里地位很高,村民们都很尊敬他,李福年也很享受这种尊敬!
李福年出了家门,正要带着李六五去找楚家父子,李六五却道:“福年叔,要不要咱们带两根棍子,我看那个楚奇孟可是挺凶的,万一动起手来,那可了不得啊!”
李福年哈哈大笑,道:“那个楚奇孟,是个读书把脑子读傻的,他也只敢对着自己儿子耍横,让他和咱们动手试试,估计只要冲他一瞪眼睛,他就得吓尿了裤子!”
李六五也跟着干笑了两声,道:“那要是楚景宏呢,他看起来象是个狠人,他可是连他爹都敢打的!”
“没事儿,如果他父子想要动手,咱们就去告他,说儿子打老子,你们都是证人,县令大人必定会修理他们的,到时父子两个都得老实!”李福年很有把握地道。
李六五知道李福年的一处宅子里面住了贵人,但却不知是县令一家,他听李福年这么说,瞬间就有底气了,连连点头,跟在李福年的屁股后面,去了楚家。
楚家属于外来户,是从南方迁过来的,本来是楚奇孟想参加科考,但考了两次都没有考上,楚奇孟不甘心,非要考上不可,他家里是比较有钱的,所以便在这里买了一块地基,然后自己盖了一座宅子,相当不错的宅子。
楚奇孟把家人给接来了,妻子和儿子都接来了,当时楚景宏还很小,是个到处乱跑的小小孩童,楚奇孟的妻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上去很守本份,和村民们来往极少,所以大家都对她不太了解,楚妻短命,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关系,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楚奇孟没有再娶,一心只想着科考,对楚景宏少了管教,甚至都没有为楚景宏请一个启蒙老师,他自己也没有教过楚景宏,结果楚景宏吃喝玩乐的本事不小,可大字却不识几个,除了败家,基本上不会别的了,但楚家也真是有钱,就是楚景宏再怎么败家,他家还是挺富的!
楚家住在靠近河边的位置,只隔着几排树,走片刻就能到河边,看到那一排的破烂小桥。
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楚家,很齐整的一座宅子,前后两进院,还有左右偏院,典型的财主家宅。
李福年在门口叫道:“楚家的,楚家的爷俩,都在家没?”
院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里面露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这老妇人是楚家的仆人,她和丈夫都是伺候楚家父子的,也是从南边来的,楚家以前有好几个仆人,现在却只剩下这老妇人和她丈夫了。
老妇人道:“是李大官人啊,我家老爷和少爷都不在!”
李福年哼了声,道:“我看不是不在,是在躲着我吧,想着不赔牛钱,是不是这样啊?”
老妇人有些尴尬,但她却不是因为牛钱尴尬,而是谎言被揭穿了之后,难免有些尴尬。她说道:“李大官人说笑了,我们楚家哪可能在乎一头牛的钱,十头牛也不在乎啊!”
李福年又哼了声,道:“有钱,但就是不肯赔,对吧?”
他推开老妇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李六五见状,连忙也跟着进了院子,他还是头一回进楚家呢!
楚家的院子修得很齐整,而且打扫得也很干净,看来老妇人和她丈夫倒是满勤快的,怪不得楚奇孟不雇佣新的仆人,如果家里两个仆人就够用了,那干嘛还多花钱雇新的,没必要啊!
李福年看了看院子,咽下了口唾沫,心想:“楚家挺有钱啊,这宅子竟然修得比我家还好,可惜了这宅子,给了这对父子居住,还不如他们回南方,然后这宅子卖我呢!”
楚家父子和村里人都来往不多,李福年也是头一回进楚家,他们身后的老妇人很是着急,没想到李福年会硬闯,可她也不敢阻拦,她也知道李福年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福年问道:“楚景宏住在哪里?”
老妇人不敢回答,她要是回答了,那李福年也不一定敢接着闯,毕竟私闯民宅不大不小也是个罪名。
但老妇人不回答,连李六五都看出不对劲了,他叫道:“姓楚的肯定在家,为了躲债,所以不敢见咱们!”
这回老妇人说话了,她道:“我家少爷真不在乎一头牛的钱!”
李福年却不和她浪费时间,径直往后院走,边走边说道:“不在乎,那就赔钱!”
他想趁机看看楚家的院子,宅子不错,他颇有些心动。
等到了后院,就见五间一字排开的大瓦房,相当的气派,李福年忍不住更动心了。
这时候,一间正房里面传出声音,听声音正是楚景宏的,就听他说道:“谁啊,我不是说不见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