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去考科举的,不然倒是能配得起我们的孩儿。”
杜氏摇头,道:“这不论人家提的亲再好,我们就这一个孩儿,自然是不能嫁出去的。再说了,要不是堂嫂提得那孩子念书好,你也不会留意。像咱们这样家境,将来给惠平挑得也只能是这苏州府内品性好的百姓之子,首先排除的就是这样的要去考科举做官的人。再说回来,咱们不能挑,人家也不愿意入赘。说起来,有些抱负的男子又岂愿意入赘?”
秦达祖听完点头,手指在面前的花梨木雕花的茶几上敲了一会儿沉吟道:“我其实倒有个主意,既然咱们这会儿说到了惠平的事儿,我就把我的意思跟娘子说上一说。”
杜氏问:“是什么,老爷说来听一听。”
“其实这事儿我想了许久了,是这样,娘子也晓得我们家私万贯,又只得一个女儿。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如今惠平及笄了,就算再拖两年,也得给她挑人家。我怕以后那挑上的人家也是冲着惠平的银子来的,不会真心对她好。要是这样的人入了赘,我怕以后孩子过得不好。”
“你这想法我也早有,但是苦于并没有法子可以解决这事。暗暗发愁呢。你如今提起,可是你有什么好法子?”
秦达祖眼眸微闪道:“我想做一个局,然后让惠平去苏州做买卖,再在周围和她打交道的人里头选一个不看钱财而真心对她好的人做女婿。”
“什么?惠平还不到十六岁,又是个女孩儿家又怎能去和那些外头的男子打交道?还有,老爷到底想做什么局?”杜氏蹙起眉头问,她对这个主意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秦达祖微微一笑,“我自然是想让惠平女扮男装去。自小到大,我特意把她当作男儿养,她举手投足之间也并无女儿家的娇弱之气,相信别人也看不出来。”
杜氏失笑,“再看不出来,她的容貌也很艳丽,难道就不招别人的怀疑。再有,你把她做男子装扮,又岂能在周围那些男子里头找着女婿,怕是把她当朋友的多些。况且我问你到底做什么买卖。这周围的年轻男子才多些?”
秦达祖含笑不语,端起茶几上的茶碗抿了一口道:“你猜一猜……”
杜氏就在心里头合计一番,最后说:“这年轻男子多的地方不外乎是书院还有武馆,书院里的那些男子们是不成的,他们将来要去考科举做官的。只有武馆合适,不过我总觉得那些练武之人和咱们惠平不配。还是商家子弟好些,将来能帮着孩子做买卖。”
“你倒是猜着了一半,我正有心让惠平去苏州府万安里那条街上有两家武馆的地面上去开一间杂货铺子。然后让咱们府里的林管事带着几个熟手伙计去帮她。还有,你娘家大哥不也是在苏州开绸缎铺子,惠平去了也有人照顾,咱们不用担心。再有,你说那习武之人不配惠平,我倒是不赞成。那些青年子弟先不说身体健壮,会拳脚功夫,真要和惠平在一起了,一般人还不敢随便欺负她呢。再有他们虽然肚子里没有书生的墨水多,但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况且不是商家子弟,也就少了许多市侩和精明,对人诚恳些……”
杜氏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道:“你这是说你自己么?你不也是商人,而且还是巨贾?”
秦达祖板起面孔悠悠道:“能像我这样把买卖做得这样大的商人,精明有,但市侩却是没有了。说实话,我不想咱们秦家的买卖能在惠平手上发扬光大,毕竟她是女儿家,而是只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有真心对她好的人。咱们家的这些家私,就算什么也不做,吃喝三代也是够的,又何必想好还要好。须知,这世上的事情最多的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秦家的买卖传到我这里已经三代了,我爹那一代开始发达起来,到了我手里,这十来年已然是苏州有名的富户了。你也晓得,我为了保住咱们的买卖顺当,上下打点了多少银子,才维持住了这样的局面。可是,名声在外,有好处也就有坏处啊。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寻思着,趁着办孩儿的事,是该急流勇退了,否则就是不知机了。”
杜氏听了也抚掌赞同,“老爷真是有远见,这就是未雨绸缪之举,如此正好一举两得。”
秦达祖又说:“至于娘子担心她周围处得人把她当男子看,配不成姻缘,岂不闻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虽是传说,但也有理啊。这缘分到了,身份揭开就是一桩好姻缘。”
“可我还是不放心孩儿,怕她的眼光不行,到时候要挑上那不上道的人可怎么好?这看人还是我们去替她掌眼要好些。”
“惠平的眼光我是相信的,还有,这姻缘的事情,自有月老牵线。什么事都要你我去掌眼,那等你我百年之后惠平怎么办。我想着孩儿在我们手里养了十五年多,这放出去由她去走一走也是好事。另外,我们离苏州又不远,况且又派了人去跟着她,她那里有什么事自有人很快给咱们来信,还有你大哥在那里,左右出了不什么问题的。你就放心让她去好了。”
杜氏徐徐叹气道:“我这心里还是舍不得她,这天天都见着的,真要走了,怕是想她得紧。”
“又不是不见了,不过一两年,等我把这里的事都处置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去苏州做富家翁,守着惠平过日子,想必那时候女婿也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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