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宗家的大家长坐了下来,望着他说:“在受者抗拒的情况下禳星借命,代表予者独自一人承受了本应二人承受的逆天灾厄。宗家虽然对祈福一道卓有成效,但恐怕也无法化解这么沉重的灾厄,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在法事进行到一半时反悔,那对所有七星阵中的人都将是大灾难。”
“我绝不反悔!”他淡淡的说着绝断的话:“如果有灾厄,我一身挡之;如果有磨难,我一人独历!逆天也好,逆命也罢,我只要他活着!”
宗家的大家长看着眼前这一脸倔强的少年,突然无比的愧疚,有句明知不当讲的话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我们宗家对你,其实别有用心,你不必如此……”
他的目光只落在寿远一人身上,悠悠的笑着:“我不是为了宗家的养育之恩,而是为了他!宗家对我别有用心,可是他没有!我以兄弟待他,他也以兄弟待我,他没有负我,我也不能负了他!”
宗家众人都是一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一会儿才说:“你放心,你不负宗家,宗家也不能负了你!假如真有万一,宗家上下,必定竭尽全力为你逆天改命!”
他的目光只落在寿远身上,只要寿远安好,其它的有什么相干?
天上九星连珠,地上七星灯起,他坐在灯前,淡淡的笑着:寿远,他们说我的天命绵长,有一百四十几年好活,可我并不想要这样的孤苦的长寿,我只要你平安!
寿远,我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平安长大,娶得如花美眷,弥补我命里没有妻室的遗憾;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早得贵子,弥补我命里没有子息的不足;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奉养父母,抚慰我命里父母缘浅的大恨;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福如东海,绵绵无尽;
寿远,我再给你一纪我的寿命,你要金玉满堂,富足无忧。
寿远,我还是把我所有的寿命都给你吧,这样,你就长命百岁,福禄寿三全,六亲情深,七情如意,人生再无遗憾了。
寿远,如有来生,我不盼长寿,不盼福深,不盼禄厚,只盼能像你一样,性情开朗坚毅,即使没有父母,即使没有子息,即使一生多灾,我只要七情俱全,能爱别人,也有人爱我,有人与我携手一生,不必孤苦。
寿远安然醒来,他却被天雷所击,宗家的七星阵,在这天怒面前,竟连他的三魂六魄也无法保全。。
寿远立下折损自己一生福报的诅咒,抽出自己的一魂一魄为基,将他已被震散的魂魄收拢重合;再集结全族之力,借连星之机,逆换时空施行移魂之法,为他找了一副可以重生的躯壳。
只是寿远机关算尽,也算不到那被移魂的身体正是异时空里的一个游方艺人,且是一个被皇帝征召入宫的艺人。
他毫无防备的,就跌进了一个混浊的乱世,开始了他另一段糟糕得一塌糊涂的人生。
第一章 宫变
狼奔豕突,粉污花萎,往日那脂香流腻,莺歌燕舞的温柔富贵乡已然满目疮痍,再无升平的歌舞,只剩恐慌欲绝的宫人四处逃窜。
截至今日,大顺立国二百四十六年,经十六帝。
北极殿,大顺的议政宫,朝廷的皇权中心,早已被西元的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殿内,数百名惊恐万状的俘虏中包括了亡国之君,大顺皇帝邓酆。
我悄悄地移动身体,将自己移到了最隐晦的角落。
战争已经停止,殿外围着的军队显然是西元的精兵,如松挺立,上千人竟没有一丝嘈杂,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首领来查阅辉煌的战果。
终于,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重,铿锵有力,但却干脆利落。只是脚步,却似乎带着战场上未竟的杀伐戾气,人犹未至,威势已然入心。
进殿的人一身铠甲,头盔的护面把他的脸遮得就只剩下一双眼睛,但就那一双眼,却有着无穷的内容,尊贵,威严,清华,冷冽,立时将他与身后那一群跟着他,却连脚步也格外的小心的武士区别开来。
他走进殿来,什么话也没说,只目光在殿内巡过,便已叫众俘虏明白他就是主宰自己生死的人。他的目光停在邓酆身上,吩咐:“替大顺皇帝陛下去缚。”
没人对这震惊敌我双方的命令有半句疑问,立即便有人遵命将邓酆的捆绑松开。
他对这昔日名震昆仑的皇帝的狼狈之相视若无睹,凝声道:“后辈西元嘉凛,幼时对陛下的伟绩甚为仰慕,陛下位尊九五,岂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