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之感。如果这样话,小小和慧生想由管鬼祖的照应着走,最少也要在十五天后。
小小是皇子,生活起居都有制度,积习难改。他清醒之后,再怎么压抑也难免从日常行止中露出一丝两丝破绽,叫有心人看到了怎能不生疑?更何况明摆着我的四周像历功大掌柜那样的“有心人”绝对少不了?
小小在京师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十五天,却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那么漫长的日子,要小小一个初历风雨的孩子不露丝毫破绽,是何等艰难?
可目前正值战乱,叫慧生一人带着小小走却也不成。慧生的确有一身武艺,江湖经验丰富,要她一人在乱世行走自然是游刃有余,但要带一个人就有些吃力了,何况这还是个连吃饭穿衣都还要人照应的落难皇子?
正在左右为难,一阵酒肉香气扑鼻而来,却是历功和两名仆役端着酒菜向花厅而来。历功喜笑颜开,远远的叫道:“天一公子,十八爷知道您不爱与人应酬,故此令小人给您另备了一桌酒席送来,请公子慢用。”
昨晚才得来的名号,今天历功就用上了,足见他的确是嘉凛身边的近人。
管鬼祖正在烦躁的时候,突见这么一个头发丝到脚底板都写满着“庸俗商人”四字的人打断我们的谈话,而且话里又带着“十八爷”的字眼,更是不爽,冷哼一声,起身就起。
我知道像历功既然能得嘉凛任命为一楼之主,自然不会像他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白痴,多半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儿。管鬼祖虽是六道门里医道的继承者,却也不宜多树敌人,更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把地头蛇得罪了。
一惊之下,我连忙拉住他,求恳的道:“天赐,难道你看不起我,竟不肯与我一同饮酒么?”
管鬼祖明白我的意思,勉强坐了下来。好在历功也识趣,摆了酒菜立即告退。虽然我们都知四周里只怕少不得耳目,但眼前干净,也心情舒服些。
管鬼祖狠狠的喝了口酒,怨声道:“只怪我二师兄,往年见面,他都是七月底就到了安都,怎么今年却来得这样迟?”
我沉吟道:“南荒、西凤七郡有义军动乱,西北又值元族南下,都是战乱之地,令师兄可能是从这三处向安都行来的,自然举步维艰,颇费时日。不像你从东辽来安都,战火尚未波及,行走方便。”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层隐忧,管鬼祖与当阳生每年在安都聚首都以一个月为期,自然是他们情谊深厚,非同一般。往年的当阳生连八月都没到,就早早的来到安都等待管鬼祖,今年却现在都还没有来,情况可真不大妙。
我斟酌着词句问道:“天赐,如果你和令师兄在安都见不着面的话,不会到对方家里去拜访吗?”
管鬼祖的神色有些古怪,叹道:“我二师兄是孤儿,四海为家,我是没法找到他的。他--我家里的人又曾经逼他立下永不上金州的誓言,如果我们在安都没能见面,就只有回师门给老师行年礼时见得着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师兄弟二人却也恁奇怪了些,既然能在行年礼时见面,又何必另约在安都相会?而且管家人逼着当阳生立的那个誓言更是无理至极。
只是这里面必定涉及到管鬼祖和当阳生的隐私,我若开口询问,未免太不知趣了些:“道路艰险,令师兄只怕未必能在八月份里赶到安都。”
“不可能!二师兄剑术无双,当世无人能及,只要他一剑在手,便是千军万马,他也可来去自如。战乱中的小小的阻隔算得了什么!”
管鬼祖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坚定无比,显然对当阳生极具信心。只是神色古怪,眉目间更有一股难掩的痴痴羞意,刹时间韵味自生,别有一段fēng_liú情致:“再说了,八月之会是何等重要之事,他怎会不来?”
如此情境,我若还不明白管鬼祖的关系便是白痴了。中昆礼教古板,富贵人家蓄养男宠虽是普遍之事,但却用的是养小猫小狗的心态。偏偏对男子相恋,直至相许终生之事极度不容,端得是心理变态。
难怪管家会要当阳生立下永不入金州的誓言,也怪不得管鬼祖和当阳生会约在每年的八月在安都相会。这一方面当然是避开管家得六道门的耳目;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安都为一国京师,风气远较各地开放,男子相恋,同进同出之事,虽然不多,但也不算稀罕。管鬼祖与当阳生在安都相会的话,并不特别突出。
我能看出的事慧生自然早已意会,不着痕迹的移开话题。
三人都不喜饮酒,饭却吃了个饱。
慧生听我和管鬼祖说起一些现代医术的案例,鲜血淋漓的,连话也腥气扑鼻,不禁恶心:“管先生说小弟昏睡的时日久,不能吃这些油腻坚硬的膳食。我去厨房煮些咱们南荒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