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呢?”
娇软身段故意往他胸前贴过去,檀舌扫过谢珩嘴唇,双臂藤蔓一般,绕在他颈间。
谢珩身子微僵,怀抱猛然收紧。
假山紧邻荷池,他当然不会真拿她怎样,方才不过吓唬,哪知伽罗会反守为攻?这般姿态,跟先前的羞窘躲避稍有不同,哪怕只是软语呵气,娇躯在怀,也令人心中砰然。咫尺距离,他盯着伽罗,见她含笑睇他,眼波微荡。
“以为我不敢?”谢珩咬牙沉声。
“当然——”她眼波微挪,忽然“哎呀”一声,脸露羞窘。
谢珩在外摆惯了端贵威仪姿态,只当是有侍女经过,下意识松了怀抱。整个身子霎时紧绷起来,他定了定神,摆出沉肃姿态回头望外,就见伽罗已从他怀里溜出,快步出了假山洞,旋即回望,对着他吃吃发笑。
外头天光更暗,除了隔水微明的宫灯,除了美人红裙,哪还有旁人身影?
竟是诓他!
谢珩跨步出去,目露懊恼,碍着远处往来的宫人侍女,只牢牢攥住伽罗手臂。目光对峙,他故意沉着脸,伽罗却全无畏惧,踮起脚尖将他发髻理了理。
如花笑靥,狡黠目光,像是月光穿透云层,明亮温存。
谢珩瞧着她,终是忍不住一笑。
“这就对了。”伽罗伸手在他眉心抚过,“外间的事再怎么烦心,总不能时刻愁眉苦脸。这儿是芙蓉陵,又不是昭文殿,烦心的事,暂且抛开不好吗?查案的事既然安排了下去,总不会立刻就水落石出,发愁着急也无用。”柔软的指尖滑过眉心,最终搭在他肩头,掸去落灰。
谢珩瞧着她,欲言又止。
查案的事,他并不着急,逐一排查下去,总能有线索。
他方才出神,是为别的事。
父子俩自入主京城以来,政事上毫无罅隙。端拱帝对他信任,谢珩亦竭尽全力,才能在那等颓势之下,步步为营,夺回朝政大权。谢珩始终觉得,比起其他相互提防的父子君臣,他们曾共经患难,有所不同。直到发觉东宫已不似从前牢固,他才明白,骨肉猜忌,难以避免。哪怕端拱帝安插眼线,并不是怕他篡位,谢珩仍旧为这般手段感到愤懑。
从此之后,君臣父子,行事说话恐怕难如从前那般毫无顾虑。
更何况,端拱帝安插眼线是为了对付伽罗。
先前伽罗留书逃出东宫时,他曾觉得她是杞人忧天,顾虑过重。
而今,端拱帝的行径,却如一记重拳落在他脸上。
他愧对伽罗,为他未能践行的诺言。
种种思绪翻腾,父子罅隙却难以宣之于口。谢珩握着伽罗的手,暂时不提这些,只陪她散步赏景,摘了含苞荷花,回去后看她作画。
当晚,谢珩心绪甚好,在床榻间酣畅淋漓地报了假山戏弄之仇。
……
虞征在家中被刺,不止谢珩意外,朝堂许多重臣也都为之意外。旋即,女官宋澜因意图谋害太子妃而被严审问罪的事,也迅速传到端拱帝和段贵妃耳中。朝堂之上,端拱帝已开始布置围剿徐公望的事,这节骨眼上东宫意外频频,难免令人不悦。
不出所料,这日早朝过后,端拱帝便留下谢珩说话,顺道叫徐善派人去请伽罗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到了,流感来袭,千万注意预防啊!!
发烧头疼,满身酸痛的作者君哭着说
☆、第94章 094
伽罗到得麟德殿时, 除了谢珩和端拱帝, 段贵妃竟然也在其中。
她恭敬上前拜见, 端拱帝固然如常阴沉着脸, 段贵妃的神色却颇和气。待端拱帝赐座之后,便问道:“听闻你身边的司闺图谋不轨, 意图加害于你, 皇上和我都十分担心。她已被拿去审问了?”
伽罗颔首, “这事我已禀报过殿下,因还未审出结果, 故未敢去叨扰贵妃娘娘。”
“说什么叨扰。”段贵妃笑了笑,“东宫的女官都是我挑过去的,有人心内藏奸,是我这里失察之过。先前我瞧着那司闺行事也颇妥当,怎会突然做这样的事?”
她既问起,伽罗便未隐瞒, 便将过程简略说了。只是将岚姑取水一节稍加润色,只说是她察觉不对,修书于谢珩, 谢珩派人回来暗中取水验看, 才发现宋澜的阴谋。而后翻查药藏局的记录,审问宋澜, 那位供认不讳。
段贵妃听得认真,末了,叹口气, “以下犯上,谋害人命,确实不可轻恕。她能拿出那方子来,想必另有同谋,深挖下去,兴许能审出主使。方才你说身子亏损,万不可大意,回去还得叫侍医好生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