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自己猜吧,木头。”李思远看也不看她,只埋头吃着点心。
溪涯想来想去仍是不得其解,便干脆将其抛之脑后,盘腿坐在椅子上,入定去了。
第八十九章
那老者不离去,溪涯与李思远也想不到借口离开,两人便只能安心在小灵山待着,修炼隐居,半步都不出院子,只当那老者拜见时才露面,倒是把隐世高人的身份做的甚足。
如此过了一月余,“遥舟”仙君的法术仍是未曾恢复,老者便也存了几分疑惑,三番两次偷偷打探了几句,被李思远一句“待我那仙友找来就有法子了。”堵了回去,从此之后再不敢问。
李思远还感叹一句:“想不到你师父这般凶名远扬,竟吓得旁人连问都不敢多问。”
师父?凶名远扬?溪涯不敢苟同,她自认遥舟是个温润的人,那里谈得上凶名。
又是一日,天晴气朗,老者登门拜访,言语之中多有忐忑,意思是自己门中忽有急事,恐怕不得不告辞,不能留在小灵山护着她们了。
二人正是求之不得,心中大喜,面上却无半分表露,只象征性地表露几分可惜之意,又直言不会忘了相助之恩,这便送他走了。
而后两人又安分地待了几日,山中多是阴雨浓雾,待的又一个好天气,大清早的有人敲响了小院的门,开门相迎,来的却是多日之前相护于她们的那个少年,他面上的青紫还未褪去,手里提着个红藤编的筐子,里边装的是一筐嫩粉饱满的桃子。
“这是送来给我们吃的?”李思远惊喜不已,迎他进来,帮他一起将筐子扶进屋内。
“是了,今年的桃子下来的多,师尊派我来给各院送些,也给二位姑娘带来些。”少年从腰间取出一块青蓝色的巾帕,轻轻擦去面上的汗珠。
李思远为他倒了杯茶水,请他坐下歇息阵儿,却被他婉言谢绝了,只将茶水喝了大半,便起身要走,临出门之际,他面上有几分犹豫,在门口驻足半晌,对李思远道:“二位切记最近莫要往偏僻的地界去,孟尊者虽然离去,可孟秋却仍然在此,他对二位怀恨在心,我恐他会做出些刁难之举。”
“孟秋还未离开?”李思远诧异道,“他叔父都走了,留他在这处又有何用?”
“这我并不清楚,只是想提醒二位,要多加注意,小灵山现儿并不敢招惹孟秋,若他真要生事,恐怕只能忍了。”少年叹了声气,歉疚地对她一拜,“告辞了。”
李思远合门进屋,眸中含着深思,进屋后望见溪涯,无奈笑道:“你也听到了,那孟秋未走,咱们怎么离开?”
“他一人也无大碍,到底还不是个统正的仙人,就算察觉到咱们逃了,也追不到别的凡世去。”溪涯转身又要回屋,对她嘱咐道:“今晚儿太阳落了山你便叫我一声,我先进去解了身上的隐匿之法。”
李思远点头应了,见现儿也无事可干,索性打了桶水上来,坐在院中将那桃子一一洗干净,打包好了放在一旁,预备走的时候一并带上。
日落之时,天色微凉,李思远唤溪涯出来,二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小院的门,避开巡夜的小灵山子弟,偷偷往后山去了。
钻入那渺渺雾气深处,溪涯带着李思远缩地行到了颇远的位置,这才停下,不消一言一语,李思远便自行安静地等在一侧,见溪涯取出一柄木剑,滴血在其上,缓缓开了阵法,于剑尖之处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圈,逐渐扩大开来,待的能容两人进去,溪涯便停了手。
“走吧。”溪涯长出口气,可算是能离开这里了,此处虽是个修炼宝地,但却要时刻忐忑有天界的人追过来,忒危险了些。
李思远迟迟未过来,溪涯转头望着她,却见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分不动,便又柔声唤了一句:“快来,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李思远无有应答,凉风吹过,溪涯清楚地望见她额上落下一层汗来,心里猛然一惊。
山林本寂静,现儿却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狞笑,溪涯顿时心生冷意,几步上前欲一把拉过李思远,钻进那洞中去,却不想才伸了手,便忽感一阵狂风而起,将她困于风眼之中。
隔着风壁,她望见孟秋从树丛之中跳出来,漫步在风卷四周,冷笑望着她,“不枉我费尽心力隐藏气息,偷偷观察了你们这么久,终于等来你们露馅之时。”
溪涯抬剑挥动灵力冲着风壁横砍数下,风壁微微摇动,却无半分减弱之意,孟秋望着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别费力了,困住你的风符阵可是我叔父劳心劳力做的,专门给我用来防身,不过能困住你这孽障,也算是得偿所用了。”
“你非仙族,却能用怪异法子开了别处凡世的门,这般想来,你定是那偷走天书的孽障。”
溪涯念咒开启的洞已缓缓回缩,逐渐化为虚无,孟秋望着,眸中流露出几分炽热,“天书果真奇妙,难怪为仙者人人都想得到天书,也就是叔父太畏手畏脚了些,不然早该抓了你回我门中。”
溪涯未回他的话,这风卷异常坚实。任凭自己耗尽全身的气力也不能撼动丝毫,她直冲上去,又是一剑砍在风壁上,剑身被震的隆隆作响,她的虎口隐隐发着痛。
怎也挣脱不开,溪涯面色苍白,隔着狂风望着李思远,心头泛起几分苦涩,她不该如此狂妄,自觉法术精进,便只当仙人之下再无敌手,现儿还连累了别人与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