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说完了又加一句:“早知道当初就不要他来我们厂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伊楣听了,知道他还没想通,也不好接着他的话题说,而是问:“他要钱来做什么?”
彬叹了口气,说:“还能做什么?阿利没找到工作,那女的就说要租个铺面开茶馆,她也就只会开茶馆。”
伊楣想了想问:“要多少钱?”
“说是要两万。”
伊楣沉默了良久才问:“你父母同意吗?”
“我妈才不会同意呢,再说爸病了之后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伊楣没出声,拿不钱是假,不同意是真。第二天早上回厂的路上,伊楣又说起这件事来,她看着窗外说:“你把钱给你婶婶送去吧。”
彬吃了一惊,扭头看看她。
伊楣笑了笑,说:“你别以为上次那件事我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没对不起他,也不是在弥补,而是觉得当初看错了他。”
她越解释彬越糊涂。伊楣又说:“以前我以为阿利是一时糊涂,也是自己贪玩,现在看起来他还真动了感情,私奔得多大勇气?看不出他还是个敢做敢当的人。”
彬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
伊楣看着他,又问:“如果是你,你敢不敢私奔?”
彬只是笑。
“没跟你开玩笑,问你呢?”
伊楣一连问了几次,彬才笑着说:“没可能,首先我就不会去做破坏自己家庭和别人家庭的事。”
伊楣笑了,同时觉得彬就是这么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要想他给她来点出人意料的惊喜看来是不可能了。
彬后来没提起阿利,但是伊楣还是知道彬等银行上班就去取了两万元钱给阿利寄了过去。随着产期的临近,彬显得越来越紧张,有好几次说到生育,他都建议伊楣回家去住,伊楣不解地问他:“干吗现在就回去?还有一个月呢。”
彬说:“书上不是说有可能会提前吗?万一提前了怎么办?”
“提前就提前呗。”伊楣觉得彬这么紧张完全没必要,她很相信自己有处理临时急变的能力,那几本书她早已翻了n遍了,再说每次去检查医生也会交代。
关于生产的医院,父母当然是希望伊楣回县医院去生孩子,那里条件好,但是伊楣却不情愿,她去过县医院,县医院确实设备良好,但是却有婴儿室,孩子出生就集体呆在婴儿房里,要等产妇出院才能抱回家。镇上的医院虽然条件差点,但却是母婴同房,而且医生也认识。伊楣对彬说:“现在抱错孩子的事情可多了,我可不想辛辛苦苦生个孩子来被别人抱走了。”
彬对于医院的选择倒是没多大意见,伊楣又一再说一切都很正常,不会有问题的。
时间越近伊楣反倒越冷静,孩子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把需要带到医院的东西打好一个包,每天都会拿出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遗漏。两位母亲也天天打电话来问情况,又吩咐该注意什么。一家人都显得紧张兮兮,惟独伊楣好象不太在意。
这天她上街,特意去了书店,挑挑拣拣,买回一部三本的长篇小说。彬看见她拿着书回来,好奇地问:“你买书来干什么?”
“月子里看。”
彬笑了:“月子里你还想看书?”
伊楣想起什么,放下书,说:“对了,你最好先跟你妈妈说一下,别拿以前那套旧东西来约束我,什么不准洗澡啊,不准梳头啊,不准吃水果啊什么的,我是不信的,该洗澡就洗澡,该吃什么就吃什么。”
彬显得有点为难,他母亲早就提到过坐月子的禁忌。彬想了想说:“能忌就忌吧?反正也冷,就是不洗澡也没什么啊。”
“胡说!”伊楣瞪他一眼:“一个月不洗澡你试试?”
彬笑:“军训的时候我两月没洗。”
“去你的!”伊楣嘟起嘴:“不让我洗澡我宁肯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