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楣可回来了,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比我不能自理的人物阿利—点点
伊楣没说话,进了门,径直走到厨房里,厨房的地板上满是泥脚印。伊楣觉得进门就脱鞋有点麻烦,也就没要这个规矩,但是每天吃完饭她都会拖一遍地板,厨房的地板显然这几天都没动过,走的那天下过雨,泥脚印一定是那天带进来的。
橱台上炒锅里有半锅水,还有两只碗泡在里面也没洗,地上点点的碗里剩了一点饭,伊楣一看就来了气,饭里有豌豆。伊楣走之前那天中午做的豌豆烧牛肉,做得有点多剩了一半放在冰箱里,想来阿利将就那点菜喂的点点,还一连喂了三天。伊楣打开冰箱就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冰箱里包好的食物原封不动搁在那里。伊楣走到阳台上,看见彬叉着腰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小豹发疯一样地乱跑,伊楣也没叫他,烧了水准备给点点洗澡,进了卫生间伊楣差点没叫出来。
卫生间的地板上有几处点点的粪便,粪便里全是没消化的豌豆。卫生间的气味熏得伊楣不敢呼吸,她急忙开了排风扇,把窗子全打开,忍着恶心接水使劲冲刷地面。她这才想起走的时候把点点的便盆拿出去换沙子,就在楼下洗干净了,放在屋檐下滴干,也跟阿利说过的,不过想必现在那盆子也还在那里。
点点好象自己也觉得实在是脏,开始围着她转了几圈后就没再贴到她身上来,而是远远地跟着她走,她脱地板的时候它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卫生间的门口,偶尔“呜呜”两声,等到伊楣烧好水了,点点知道要给自己洗澡了,先就跑进卫生间去,用嘴和爪子把靠在角落里自己洗澡的塑料盆子拖到了中间。
点点背上的毛显然是给小豹的唾液粘成团的,伊楣估计阿利没怎么管点点,由着它自己乱跑,反正到了晚上点点自己知道回家睡觉。
伊楣心里有气,骂了点点两句,也没心情去洗它背上的毛,索性找了把剪刀,把根本无法梳理的脏毛全剪了,等到洗完吹干,点点背上已经秃了一大片,完全变了个样子,显得格外地丑陋和可怜了。
彬回来的时候铁青着脸,伊楣也不说话,把点点放到地上就去收拾卫生间里的狗毛了,出来的时候看见彬把点点按在茶几上,用剪刀修理它的毛发,伊楣问:“你干吗呢?”
“要剪就干脆剪整齐点。”彬嘀咕着说。伊楣冷笑了两声,出去倒垃圾,下了楼看见小豹已经回到笼子里,正埋头狂喝盆子里的水。
伊楣倒垃圾的时候远远看见阿利一身光鲜地朝这边走过来,她只瞟了一眼,恍惚看见他身边还有个女人,也没在意,只是隐约觉得那女人年纪有点大,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就只看见阿利一个人了,伊楣以为自己眼花,也没留心,转身走了。
伊楣先到的家,她跟彬说阿利回来了,彬也没说话,把剪下的狗毛用旧报纸包了就下楼去了。
没过久伊楣就听见铁门开了,阿利并没有上来,伊楣估计彬把他叫到办公室有话说,也不去理会,动手准备晚饭了。
点点剪短了毛之后显得有点怪异,它自己好象也不习惯似的,不象以前那么活跃了,相反地有点害羞,躲着人,也没跟进厨房来,而是藏到沙发下面。自从添了新家具,点点藏身的地方就换到了沙发下面。伊楣也没心情去管它,做好饭,她只到门口冲楼下说了声:“吃饭了。”
阿利跟着彬上来吃饭的时候有点尴尬,伊楣估计彬责怪了他,也就不再添油加醋,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吃过晚饭,阿利也没出门,而是和兄嫂一起看电视,三个人都没说话,也都没专心看节目,阿利大约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找话搭讪问:“点点呢?”
“你还记得点点?”彬冷笑着说。
伊楣踢了他一下,彬也就不再说话了,拿起遥控器换了频道。
伊楣弯下腰去叫:“点点,出来。”
点点还躲在沙发下,不肯动。
伊楣笑了,伸手拉它出来,说:“剪了毛还不好意思啊?”
彬看见点点那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阿利再坐一会儿就下楼回自己房间睡觉了。等他走了之后,伊楣才问:“他这几天在哪吃的饭?”
“他说是去外面吃的。”
“那他给小豹吃的什么?”
“他说他吃完了就从饭馆里包了点东西回来喂的。”
伊楣没再问。阿利估计也没说谎,他在外面吃完饭估计把剩菜带回来喂的小豹,至于点点,伊楣做晚饭的时候就发现他是煮了一锅饭,和着那碗剩豌豆喂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