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养狗人新鲜两天半,就不管我们了,可怜,不过话说回来了人心哪能想到狗心—点点
元旦节的时候厂里放三天假,伊楣说什么也不允许彬再加班,而是坚持要求出门去玩两天,彬开始还不愿意,伊楣只得抱怨他结婚之后就没出过门,婚礼蜜月什么都省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再怎么也得带她到附近的风景点去转转,说到最后彬看见她哭了,也觉得有点委屈她,才答应下来。
彬仍然不放心厂里的事,阿利听说他们要出门,很爽快地拍着胸脯要哥哥放心,还说有他在,叫他们只管去玩就是,又帮着伊楣说话,说嫂嫂这么年轻就担了这么重的家,也该出去放松一下,说得伊楣也觉得阿利突然就懂事了,还很是欣慰。
伊楣想着她和彬自从到了这个小镇就没单独呆过,尽管只有两天,也应该好好珍惜,因此决定不带点点去。伊楣走之前把点点交给阿利,还特意给点点洗干净了,把它和小豹这两三天要吃的食物用袋子分装好,放在冰箱里,把阿利叫到跟前一样一样给他看,告诉他该怎么喂,阿利显得很不耐烦,一个劲地说知道了,催着他们要抓紧时间去玩。
路上的时候伊楣想着阿利的态度,也觉得奇怪,好象阿利嫌他们碍着什么事似的,巴不得他们赶紧出门。不过伊楣的这点怀疑只是一闪而过,相对终于可以放下公事和彬单独出去玩,她就把所有的担心和不满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
伊楣和彬也没走多远,就在附近山区一个温泉区住了两晚,尽管其间彬的手机仍然时不时地响起,但丝毫没有影响伊楣的兴致,她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伊楣对于旅游有自己的看法,她并不喜欢参加旅行团,跟行军似的完成任务一般走完必须要去的景点,她喜欢挑一个安静的地方,设施完善,可以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呆几天,这方面伊楣也承认自己实际上还是贪图享受的小女人。
伊楣一到宾馆就换了游泳衣泡进温泉里,再也不愿意出来。彬虽然陪着她,心却在电话上,伊楣也不介意,她一向知道自己找乐趣,她觉得此刻就很快乐,有舒适的环境,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就很满足了。只不过晚上的时候,伊楣往往看着已经呼呼入睡的彬,还是有点点遗憾,她一肚子柔情蜜意压抑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倾诉,却仍然找不到地方发泄,而且彬也没有显得特别的在意,跟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比在厂里温柔得多,但是离伊楣希望的还差很远。
尽管有这么点遗憾,伊楣还是觉得这是自毕业以来过得最愉快的时候了。离开宾馆的时候伊楣特意付了点钱,把房间的钥匙卡给留了下来,她觉得有必要留点小东西做纪念,当然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伊楣也可以想象得出他会觉得她傻气。彬觉得伊楣傻气伊楣也不会生气,相反会觉得自己很幸福,有能干的男人在身边,那女人自然会显得傻气。
不过这种幸福的感觉实在是太短暂了,伊楣刚回家这种感觉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生气和内疚。
他们回到厂里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那扇铁门关得严严实实,彬手里提了些买回来的山货,一时腾不出手找钥匙,就扯起喉咙喊阿利开门,喊了几声都没见回答,倒是小豹立刻就吼叫起来,伊楣也听到点点在楼上兴奋地叫起来。彬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掏钥匙一边嘀咕:“跑哪去了?”
伊楣满心还装着温泉的味道,也就没说话。
开了门,小豹就在笼子里跳起来,一脚踩翻了面前的水盆,盆子里一滴水都没有。彬皱了皱眉,把买回的东西放在库房的窗台上,跟伊楣说:“我一会拿上来,先把小豹放出来跑跑。”伊楣点点头就急忙上楼了,背后听见小豹欢快的叫声,一回头,就看见小豹跟匹小马一般在院子撒开腿地飞奔起来。
伊楣上了楼,还没开门,就听见点点使劲地用爪子抓起门来,同时发出兴奋得不成腔调的呜咽声。伊楣一边开门一边说:“别急,点点,想我了吧?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门刚开了条缝,点点就钻了出来,紧贴着伊楣的脚转着圈,一边不停地舔着她的鞋子。伊楣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容就僵了,身上残留的泉水的温度也骤然消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并且怀疑脚下撒欢的小狗不是自家的。
点点背上的毛脏得简直不堪入目,而且一团一团地粘在一起,一张脸更是邋遢得有点恶心,身上还散发出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