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渐玮也抿了口茶,缓声道:“如此一来,只怕四皇子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呢。”
“哪一位皇子的日子又是好过的?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又压倒东风,左右算计着度日罢了,”齐双宜叹息道,“皇宫里头的孩子自是比不得外头的孩子,三岁就该长出三十岁的心眼子的,如若不然,平白送命都不知背后是谁下的手,如今四皇子水深火热,你且不动声色,只管隔岸观火就是了,如今你不落井下石,对他来说已然是感恩戴德的了,日后他且记住你的好呢,他若是熬不到成年封王,也只是他的命,若是能熬出头,那才是有能耐的,到时候也有本钱和咱们坐下谈合作呢。”
“是,母妃句句金玉良言,儿子受用得很呢。”方渐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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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殿。
夜。
始休躺在床上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却还是睡不着,脑中反复想着今日膳房之事。
方渐瑜的毫不掩饰的厌恶,方渐琼的挑衅,方渐琪的嗤笑,还有方渐瑾的不动声色,以及方渐玮的假模假样的微笑靠近,始休的眼越来越冷,一颗心也越来越冰。
那些都是他的兄弟,却也都是从头就盼着对方去死的仇敌。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他虽然自幼丧母,并无任何亲人,只有大瓜相伴,但却也知道亲情的难能可贵,亲情难道不应该是乾西宫里、轻许对姐姐的深情厚意吗?
所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兄弟之间只有算计和阴谋,或者说,他们从未将自己当做兄弟,就像五皇子方渐琼那般,一口一个冷宫孽障。
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入他们的眼,在他们心中,自己其实不过就是一条狗,一条卑贱的狗,所以当他们瞧着这条狗竟然还能穿上皇子朝服,还能人模人样地和他们一起入上书房,一起去小校场,他们便就再压不住火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并未当自己是死敌,而是一条玷污他们高贵皇室骨血的狗,一条带给他们无限耻辱的狗。
所以,方渐琪初见她,就怒不可遏,扬鞭鞭打。
所以,方渐琼会当着他的面,一根一根的大棒骨未给狗吃。
所以,方渐瑜会对他挥拳相向,又怕脏了手,后来竟直接纵狗咬他。
所以,方渐瑾才会漫不经心地抹掉手上墨点,一边和方渐琼讨论什么《燕子笺。狗洞》。
所以,方渐玮虽然对自己和颜悦色,但是眼中却掩不住点点厌恶。
……
所以,太后会直截了当杀了大瓜。
所以,皇后一旦有孕,就想着饿死他这个不配做帝后嫡子的冷宫孽障。
所以,即便自己在狗嘴下丧了一条命,皇上还是问都不问就将自己关进了宗人府。
---题外话---
冬天又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