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在这刻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徐砚话说到这儿,就足够了,要怎么选,他兄长会明白的。
他什么都不再说,站起身,朝目瞪口呆的二哥揖一礼,袖袍一扬大步离开。
徐二老爷坐在原位,半天也没能从震惊中回神。
他的三弟和侄儿在争一个姑娘家?
徐大老爷呆坐了一会,突然就往门外走,徐二老爷就听到他高声喊徐砚名字,这一瞬间他突然露出个讥讽的笑来。
他知道大哥要去做什么,也明白其实这个家,平常最少说话的三弟,才是那个最狠的。平时三弟不争,真要争什么,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徐二老爷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双眼扫视了一圈清风堂,在这儿坐了许久。
徐大老爷确实妥协了,在权与利面前妥协了。
他追上徐砚,累得直喘,眸光有几缕怪异,一颗心跳如擂鼓。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叫任家这事过去!”
徐砚对兄长会追上来是意料之中,笑笑:“任氏当年与她大嫂怎么逼小姑娘要给她们道歉的,她们两人现在就怎么去请求初宁的原谅。任氏糊涂,这家恐怕也要管不好了,我看二嫂比她更贤能。”
徐大老爷听着退了一步,徐砚唇边的笑意更深,带着讥讽:“任家那边我当年的旧帐还没算清,如若大哥能支持弟弟一回,弟弟自然也会多为大哥考虑。只看大哥愿不愿意要那寺卿的位置了。”
愿不愿要寺卿的位置。
在徐大老爷追上来的时候,心里早就有决定了。
寒风拂过,徐砚长身玉立,衣袂轻扬。徐大老爷耳边是风声,是自己的心跳声,眼前是运筹帷幄的幼弟,这个自小多智近妖的弟弟。
徐大老爷在沉默中闭了闭眼,听到自己卑劣的话语:“总要给任家留一点活路,其余的都依你。我会跟娘亲说......支持你与宋家丫头的事。”
现在那丫头是县主了,本想听儿子提议,其实叫宋丫头嫁到长房来也无妨。有安成公主这层关系,总对儿子多少有些帮助,但事到如今......安成公主肯定因为任家和任氏看他们大房不爽。
倒不如他在此事中升到大理寺卿,那儿子以后仕途更不用求助别人,再娶个出身好的姑娘家。
儿子也还会再多一层妻族的助力,比去安成公主跟前伏低做小求娶的好。
而弟弟再娶了宋丫头,安成公主看在这屋关系上,肯定也不会再为难长房。
想到这里,徐大老爷又是坚决地说道:“轩哥儿那里我会安抚好。”
徐砚对这结果已有所预料,嗤笑道:“详细的,等弟弟见过殿下后再与兄长说。”
青年远去,徐大老爷站在灌木丛边,一阵风吹过,冷得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衣衫都被汗渗透。
***
初宁在公主府住到了初七,其中又进宫两回,都是陪着太后说话。明德帝来了一回,在太后宫中用的饭。
小姑娘就发现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时常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欲言又止。
初宁初八的时候回徐家,是徐砚前来接她的。
安成公主还喊了他到一边说话:“我想给初宁另置宅邸,可她却说不愿意,说想跟你住在徐家。你们徐家那个样子,不是我看不上,实在是一言尽,你回去也劝劝她。”
徐砚眼眸低垂,拱拱手,却没应下是说劝还是不劝。
等两人离开后,安成公主就直皱眉,她总感觉小姑娘在过依赖徐砚了。都十四岁的姑娘家,两人这样是不是太过亲近了?
马车上,初宁自己就靠在了徐砚肩头,嘴角一直往上翘。
她还是喜欢和徐三叔在一起。
徐砚侧头看她,见着她鸦羽般的睫毛在轻颤,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阴影下的眼眸内是洋溢的欢喜。
像是雨后的池塘,欢喜如同池水一样要满溢出来。
见到他就那么高兴?
徐砚低头,亲了亲她发间的玉簪。
初宁察觉到,便仰头看他,他的唇顺势落在她眼角。温温的,初宁却觉得心里头就烫了起来。
“徐三叔......”她低喃似地喊一声。
可是喊过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徐砚去握了她手,将她小小的手掌包裹在掌心里,清淳的声线在她耳边:“我在。”
初宁就扑哧一笑,主动倚到他怀里,一点也没觉得害羞,而是安心。
徐砚也将她搂到怀里,心里是小别后的悸动,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激烈。他闻着她的发香,忍不住在她脸蛋上又落一吻,气息与她的纠缠,那吻像是受了蛊惑,不知何时落在了她唇角。
初宁闭着眼,心尖在发颤,身子也在发颤,特别是他在唇角若即若离的轻吻。而她又像是对他的唇上的温度有了眷恋,不太满意他这样轻碰就离开,很奇怪,她居然还不知廉耻的有种期待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知道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