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个声音。
“姑娘?”
“等着,这就来。”穆凝湘摇了摇头,光脚下地,给杜鹃开门。
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不重要。老天恩赐她重生,还是抓紧时机挽救亲人的生命,让那些美好的记忆,变得不再仅仅是一声叹息。
……
晚饭后,楚弈钧告诉穆凝湘,他又打听到一些情况。
“有人说封了路,但也有人说刚从燕州出来,顺顺当当的,不曾有封城一说。总之,众说纷纭,消息不十分确切。妹妹别急,现在情况不明朗,不是上路的好时机。”
楚夫人等人听了就跟着劝穆凝湘,还是等一等再说,兴许是谣言呢。
穆凝湘微微一笑:“多谢舅妈,多谢表哥。既然这样,我就多叨扰一阵子了。”
楚夫人叹道:“你这孩子总是见外。”
楚弈钧始终看着穆凝湘,但她并没有与他对视。
经过这一天的观察,她已经确信,楚弈钧真的重生了。言行举止都像是三十岁的他才会有的,她记得很清楚,在去白家祝寿之前,他的习惯与现在略有不同——他不但重生了,还与她重生在了同一天、很可能是同一刻。
……
第三天,穆泽回来了。他告诉穆凝湘,一切顺利,信已分别送到燕州府尹和穆老爷处。
“老爷大惊,即刻着人查探了。”穆泽说,“又亲自去拜访曹大人。太太担心姑娘这边,奴才临走时再三交待,要姑娘务必等燕州无虞了再回。”
“太太她……身子可好些了?”穆凝湘忍着激动问。
“太太是搁着帘子吩咐奴才的,奴才没见着太太面,不过听声音还很有精神。”
穆凝湘的泪终于掉了下来。母亲这是怕把病气过给穆泽,从而过给她。
不过,知道双亲都在,比什么都强。母亲一定会痊愈的,燕州也一定会躲过这场浩劫!
穆泽说,在去燕州的路上,他的马儿忽然发狂,恰好被天籁堂武师所救,得知他有十万火急的家事,他们慷慨地借给他一匹马。
“跑起来快得像飞一样,天亮就到了城门口,倒是正赶上开城门。”
这些和尉霆说的一样,看来他没骗她。那么,草药的事儿,他是不是也抓紧去办了呢?
“姑娘,天明的时候奴才发现,那大红马是匹汗血宝马!奔驰一夜,前脖流汗呈血色。”
他本来就觉得奇怪,他摔昏过去,被救醒后还歇了会儿,继续上路已近夜半,那马儿三个时辰跑了将近四百里,一刻不停,也太彪悍了。
一个戏班子能有这么好的马?
穆泽憨厚地笑着,“都是托姑娘的福。噢,姑娘放心,奴才并没跟他们透露咱家门第。”
穆凝湘微微摇头。再守口如瓶人家也知道了,因为穆泽的信被那个尉霆看到了。她写得很清楚,落款还是自己的大名,而尉霆在白府就已知道她是谁了。
不,也许更早。
尉霆,绝不是什么戏班子老板,而天籁堂也不是普通的戏班子。他并没有说自己的来历,她也没有细问。只要能帮到她就够了。
“辛苦你了。”穆凝湘递给穆泽一个小布包,“收好了,可不许胡花。”
“谢主子!”穆泽笑得嘴咧到耳根,“哪能呢!姑娘还信不过奴才吗。”
穆凝湘又封了五十两银子交给穆泽,要他还马的时候交给天籁堂,算做谢礼,“顺便问问他们,尉爷几时回来。”
这两天尉霆没出现,她晚上早早打发丫头们下去,特意守着灯儿等他,简直比盼望远去的情郎还要望穿秋水。
“尉爷?”穆泽挠着后脑勺。
穆凝湘解释道:“天籁堂的老板,据说为人极其豪爽。”
“这样啊,怪不得他们肯借宝马。奴才知道了。”穆泽自以为想通了。
“嗯,你下去吧。记着别跟其他人说你去了哪儿。”
“是呢,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我是替姑娘跑腿,买山石子儿去了,哈哈。”
穆泽走后穆凝湘仔细回想那晚尉霆说过的话,不觉叹了口气。
这个尉霆,说话真是滴水不漏。穆泽摔昏,搜检信件的就是他,做主借汗血宝马的也是他,可他却没让穆泽见到自己。
穆凝湘打开柜子,捧出一只很大的木盒。抽掉盖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五彩斑斓的石子,这就是她号称让穆泽去买的东西,其实她早就偷偷准备好了。
穆凝湘捏起两块朱砂色的红石头,将它们相互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短期内是走不成了。再有两天就是楚老夫人生日,这件礼物,还是得做。
……
楚老夫人的生日如期而至。这天,楚家比白老爷子过寿还要热闹,而白家寿宴上那些客人,又一股脑儿地来了楚家。
楚老夫人不算多老,五十四岁,远不到花甲之年。但楚老太爷却已经将近七十了。老夫妻倆年纪差了十几岁,原因很简单,现在这位楚老夫人是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