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平上衡山

第二天，如火如荼的调查展开了，师爷和请来的十几个文人忙得不亦乐乎，从早上到旁晚，已经搞好了厚厚的一叠材料。晚上，秋平掏出银子，在县衙摆了几桌酒席请大家吃喝。脸上显得兴高采烈，心里却暗暗地为大哥的这位血盟袍泽担心。正吃喝间，门外忽然人吆马嘶，一名管戴骑马带了几十个士兵手持火把闯进了县衙。众人皆大惊，索额图对秋平和李汉江等人道：“我们快进去换衣服，看来只能眀查了。”

于成龙迎上去道：“这位管带大人带兵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管带喝道：“你便是于成龙？”

于成龙道：“正是下官。”

管带道：“于成龙；你贪墨税银，证据确凿，有证人告到总督衙门。现本将军奉总督大人之命将你拿下，解往长沙查办！”

吴和志大叫道：“于大人按照大清税律规定征收的税银已经全部上缴，账册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有税银贪墨？”

管带冷笑道：“这是总督大人的命令，难道于成龙贪墨不贪墨税银，你比总督大人还清楚？”

吴和志道：“我们是岳阳县的衙役，是在岳阳县直接征收和押缴税银的人，岳阳县到底收了多少税银，押缴了多少税银，自然比总督大人清楚！”

管带道：“看来你们是和于成龙同流合污了，给我一起拿下！”

士兵马上整齐队形，向前挺进，岳阳县的二十几个衙役也拔出佩刀，挡在于成龙身前，慢慢地向后退，激战一触即发。双方相持了一回，管带见衙役不肯散去，正要下令攻击，突然，秋平身着三品官服，外套黄马褂从正堂走了出来，大喝道：“住手！”李汉江马上高叫道：“钦差大人到！”

管带见火光中，四个身穿官服的人，拥着一位身着三品官服、黄马褂，头戴顶戴花翎的官员向自己走来，大惊，急忙喝止士兵前进。

李汉江和赵斌华排开众人，走到管带面前将大内腰牌举起道：“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从大内来的。”

索额图打开圣旨喝道：“见了钦差大人还不跪拜！宣圣旨！”

管带急忙滚鞍下马跪拜在地上，士兵们也一个个地跪下。索额图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命御赐黄马褂、顶戴花翎、一等御前带刀侍卫秋平查劾湖广总督张长庚贪赃枉法，横敛暴征，湖广巡抚杨茂勋知情不举，包庇掩饰之罪。武汉、湖广绿营军，驻防军自都统、总兵、提督起均受其节制，允许秋平便宜行事。钦此。”

索额图将圣旨收起，对管带道：“你都听清楚了？”

管带依然跪着道：“末将听清楚了，请钦差大人吩咐。”

索额图道：“我们这位钦差大人乃一刀斩葛巴尔于马下的秋平秋大人，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皇上因张长庚、杨茂勋过去曾立有战功，所以吩咐我们务必查实，不能冤枉了他们。你回去告诉张长庚、杨茂勋，务必配合我们。如果他们二人无罪，也好让我们如实向皇上复命。”

秋平已经听出索额图此番话的用意，便道：“你告诉杨茂勋，本钦差离京时，鳌拜鳌大人曾经告诉本钦差，说杨茂勋是个大大的忠臣，对皇上忠心不二，过去跟他打仗的时候，总是身先士卒，战不旋踵。鳌大人是朝廷重臣，所言必定不虚，而且言辞中有托保之意。本钦差明日便离开岳阳，后日晚上到长沙杨茂勋家中登门拜访。”

管带道：“杨茂勋扬大人已经离开长沙一日，大约总要十天八日才能回到长沙。”

秋平问道：“他到何处去了？”

“这－－－－－－－这－－－－－。”

索额图喝道：“皇上给钦差大人便宜行事的权力，你如果不老实回答，立刻将你斩立决！”

管带吓出一身冷汗，马上不断地磕头，道：“扬大人和吴－－－－副－－－提督带兵去衡山，剿灭衡山派道士去了。”

秋平大惊，问管带道：“他们剿灭衡山派是为何原因？”

管带道：“总督大人要衡山派缴纳香火税，衡山道士说；要道士缴纳香火税是千古奇谈，拒绝缴纳，于是总督大人便下令剿灭。”

索额图问道：“剿灭大计应当是总督的事，为何杨茂勋又去了？”

管带道：“对于剿灭衡山派之事二人意见不合，据末将听来的消息，杨茂勋想设法规劝衡山派道士，接受一个折中方案，以免生灵涂炭。”

秋平双眼怔怔地看着索额图，似在要索额图拿个主意。索额图考虑了片刻，对管带道：“好！这件事我们知道了，另外，据我们了解，于成龙于大人是个清官，而且是本案原告是绝对不能抓的，谁敢动于成龙于大人，我们就要灭他的九族，你听清楚了吗？你现在马上回去复命！一切要据实禀告张长庚张大人。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周建，钦差大人的教诲末将明白了。”管带回道。

索额图道：“你回去吧，到了长沙我们或许会找你，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把握了。”

“喳！末将回到长沙以后，时刻等待听从钦差大人的召唤，请钦差大人给末将机会，末将即便肝脑涂地也要为钦差大人尽忠。”管带大声回道，立刻感到浑身解放，又磕了几个头，然后带兵匆匆地走了。

索额图对秋平道：“现在我们只有连夜往衡山赶了，如果皇上赐的匾到，衡山派已亡，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