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魔气时,急欲驱除魔性的反应。然而仙剑的青芒不停闪烁,却终究因赵坦坦的修为所限,无法发挥到最佳。在发出轻微的鸣叫后,剑芒在魔气中逐渐黯淡。
带着黑sè_mó气的血液,自魔尊的伤口处沿着剑身缓缓向赵坦坦的手淌过来,如果沾到一点,她的手也会被腐蚀。
赵坦坦忙用力拔剑,却发现仙剑如同生了根一般,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拔出分毫。
反倒是魔尊箕张着的手,趁她试图拔剑之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他就那样牢牢掐住赵坦坦,低头凑向她,细细看她的眼睛,仿佛急于寻找些什么。
看了许久,再一次被掐住脖子的赵坦坦,才在接近窒息中,听他喃喃道:“真像……”他眸底慢慢燃起了点点星光,眼中炽盛的血色慢慢淡去,却换做了深浓的悲伤,“怎么办……就算只有一点像,我都想留住……”
他的手一松,赵坦坦便狼狈地落在了地上,然后便见他伸手,将插在胸口的剑一点一点拉出来。带着魔气的血流了一地,他却仿佛没有痛感般,无动于衷地在拔出剑后,举起来看了眼,然后像扔废品般将这柄修真界难得一见的仙剑,丢在了地上。
“仙剑……剑修……”他冷冷的声音,仿佛带着丝嘲讽,“都是不该存在于世的……”
明明流了满地血,他却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伤一般,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如同山岳一般。
赵坦坦根本没有看他,仙剑落在地上的同时,她甩手便将身上所有的符箓都扔了出去,然后飞快地捡起剑,头也没回地向外迅速飞扑。
这一次她成功地越出了院子,正要御剑飞起,却蓦地眼前一花,院外的景象一下子消失无踪,只剩下黑漆漆一片。
阵法!
该死!她竟忘记魔尊是个阵法高手,他必然在这所院子周围布下了层层阵法。
上回在琼华派,连同样精通阵法的鸟语花香,都对魔尊的困阵一筹莫展,只对阵法了解一些皮毛的她又要如何破阵?
赵坦坦落回地上,只走了两步,看清阵法后,脸色便青白了起来。
那种潜伏在灵魂深处的憎恶和恐惧,猛地蹿出攫住了她,令她不停地向后退着,再也没有破阵的想法。
这个阵法……她遇到过……
她牙齿打颤,全身发抖。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大殿空旷,鬼影曈曈……重重阵法,层层机关……她被困在黑暗中永远出不去,空寂阴森的大殿里,连壁顶处缝隙间透进来的细碎阳光,都成了奢侈。
为什么这里也会有这样的阵法?
果然……她还在梦中吗?
她的梦是不是要醒了?
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眼中漫过绝望时,她的脖子再度被人掐住,也掐息了她即将出口的呼喊。
下一刻,她被拽出了这片无边的漆黑,被狠狠地甩在地上。
她又被重新抓回了几乎整间崩塌为废墟的屋子内。
重新接触到阳光,她闭了下眼,重新睁开时有了一丝清醒。然后她看见了蹲在她身前的魔尊,正用探究的神情打量着她,他胸前的伤势已经在渐渐止血。果然,方才那些高阶符箓并未能伤他分毫。
“你……很害怕?”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在冰冷背后多了丝异样,“你在怕什么?”
问的时候,他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眸底的神色变幻不定,仿佛盼她能说出某个答案,却又畏惧她真的说出这个答案。
看到魔尊这样的神情,赵坦坦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下意识握了握手中剑,坐起身道:“尊上的阵法如此厉害,我怕步了琼华派弟子的后尘。”
魔尊没有立刻给予反应,而是继续静静地观察着她,然后冷冷道:“说谎。”然后他仿佛早有防范般,在赵坦坦的剑再度刺出时,一把便夺了过来。
仙剑不愿屈服地在他手中颤了下,却随即在他紧握不放的手中,原本就已经黯淡的剑芒彻底暗了下去,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魔尊掌心。
元神与其有联系的赵坦坦顿时眼前一黑,心口闷痛,险些当场晕过去。
想不到魔尊比她预料的还要深不可测,自己温养了许久的仙剑,竟都能被他切断与元神间的联系,直接禁锢住。
身为剑修,仙剑好比自己的性命一般……这还是她平生头一次毫无抵抗地失了剑,但她无法可想,实力的差距在修真界向来残酷。恐怕此时唯有化神修为,才能有赢过眼前魔尊的可能吧。
赵坦坦修为如今只有元婴三层,而元神虽曾达到过化神境界,却屡屡受伤未曾有机会好好蕴养,如今眼看又一次失去了刺杀魔尊的最佳时机。
坐以待毙?
不可能!
第176章 天长地久2
魔尊胸口的伤势正在渐渐恢复,就如同他那双曾自己划瞎的双眼一般。魔的恢复力如此惊人,明明刚才再深一点便可致命的伤势,却转眼间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