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应秋看着她这张豔绝人寰的姱容,心头不由嚭嚭地乱跳,见她今天打扮得
朱脣粉面,更显美豔动人,真个是『一点樱桃启绛脣,两行碎玉喷阳春。』只见
石应秋缓步走到她跟前,双目不曾离开过罗玥瑶,心中暗暗讚道:「好一个俏玥
瑶,老爹当真艳福不浅!」
眼前这个新娘子,毕竟是他父亲石闾的女人,正确来说,实是他的二娘。
石应秋在她身前站着,却不敢坐到她身旁。
今天石应秋娶她为妻,其实只是越俎代庖,是为其父亲铺就一条暗道,作那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好让罗玥瑶能够名正言顺进入石家。
然而,这个大秘密便只有石闾、石应秋、罗玥瑶和小蓁儿四人知道。
罗玥瑶看见石应秋痴呆立挣,一脸无着无落的模样,不由揜口轻笑:「你我
往日时常见面,彼此言笑自若,今天怎地如此拘紧?」
轻轻一拍身边床铺,说道:「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儿。」
石应秋唯唯坐在她身旁,长叹一声:「玥瑶,我此刻真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
罗玥瑶摇摇螓首:「你还叫我玥瑶,打从今天开始,你我便睡在一个房间,
该改口叫我娘子才是,要是给人听见,难免会让人生疑,尤其是在你母亲跟前,
千万要小心在意。」
石应秋涩然一笑:「都习惯了,一时改变不过来,打后我会小心。」
这时,小蓁儿捧来香茗,石应秋伸手接过,啜了一口,只觉齿颊留香,不禁
讚叹起来。
小蓁儿站在旁边笑道:「这是君山银针,是我家小姐从家裡带来的,也算是
嫁奁吧。」
罗玥瑶浅浅一笑,接着问道:「你刚才想说什麽,不妨直说好了。」
石应秋踌躇半晌,抬头看着她:「玥瑶,我的心意,难道妳还不明白麽?」
「嗯!」
罗玥瑶听见,垂下头来:「玥瑶岂会不明,可是我已经是你父亲的人,又怎
能接纳你!应秋,你还是忘了我吧,将你的心思放在其他女子身上,总好过
」
「不!」..
罗玥瑶说话未完,已见石应秋勐地摇头:「我不是没试过,自从我知道妳和
爹的关係后,确曾想过忘记妳!可是,任我如何努力,始终始终就是忘不了
妳!倘若在我还没深陷泥淖时,当初妳能早点对我说出实情,或许我现在就不会
这样痛苦!」
「对不起,一切都是玥瑶不好!」
罗玥瑶满含泪光,轻声道:「都是我错,是我害苦了你!但事实既然无法改
变,你若然再这样下去,就只会更加痛苦!」
小蓁儿看见自家小姐含着一眶眼泪,心中不忍,便道:「对呀,大少爷你就
不要再想小姐了!若不然,给老爷知道你喜欢小姐,定会生出大事来。」
石应秋看见罗玥瑶一脸泪眼愁眉,心头也自一软,叹道:「罢了,罢了!一
会我爹进来见妳泪眼婆娑,那就不好了。」
小蓁儿同声道:「对呀,小姐!」
「我没有事。」
罗玥瑶抬起头来,勉强一笑:「现在时间已不早,相信他今晚不会来见我了
!」
小蓁儿道:「不会的,老爷左盼右盼,就盼望这一天,他又怎会不来。」
罗玥瑶听后,默然良久,徐徐抬起螓首,望向石应秋:「应秋,在名份上,
我虽然是你妻子,但我可不能对不住你爹,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可是,为了掩人
耳目,你我又不能各自分开房间,惹人生疑!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明白妳担心什麽!」
石应秋摇头喟叹:「咱俩夜夜同衾共枕,每晚睡在一块,难免会令妳不安!
」
罗玥瑶轻轻摇头:「应秋你不要误会,玥瑶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
就知道你是个彬彬君子,从不欺暗室,即使婢女下人,亦会以礼自持,我又岂会
信不过你。」
石应秋听后一笑:「实在谬奖了,连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妳这样说,莫不
是作耍我!」
罗玥瑶轻轻摇头:「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接着又道:「我已经想清楚,若要你日夜陪伴着我,也非长久之计,就只会
让你更难过!倘若你不嫌弃,我就将小蓁儿给与你。小蓁儿随着我陪嫁过来,等
同是你的妾媵,纵使给外人知道,也不会说你半句閒话,不知你可否愿意?」
小蓁儿听见,登时满脸酡红,臊得耷拉着头,不敢再望石应秋一眼。
石应秋心头霎时间一阵难过,罗玥瑶这一番说话,已经对他说得明明白白,
表明是绝对不会接纳他。
但见他摇首长叹一声,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说吧!」石府东首的「
韵景轩」,正是石家人石闾夫妇的居处,只见四下假山长廊,小桥流水,粉牆
黛瓦,建筑得异常雅緻美观。
此刻,韵景轩的寝室内依然烛火通明,石夫人马玿正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
卸下一头青丝,脸上的脂粉已然尽去,更显她清丽绝伦,美貌横生!马玿当年刚
满十五岁,便已嫁入石家,十六岁诞下石应秋。
今年才三十出头的马玿,依然保持青春美貌,十足双十年华的少妇,当真是
驻颜有术。
仰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