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刺客的事,楚长昀决定在荆州停留两日。
荆州府衙查清了刺客来源后向楚长昀做了禀告。
傍晚,李思初向李景初旁敲侧击询问荆州府衙的刺客报告。
李景初说:“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用放在心上。”
李景初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公私分明,说不泄露给李思初就是不泄露给李思初。
李思初没法,又去找了林无墨。
夜里,客栈大堂里空了人,只有小二在柜台内支着脑袋打瞌睡。
林无墨包了一张桌子喝酒。
李思初坐到他面前,“白喝酒不会醉吗?”
林无墨抬眼看了她一下,又继续喝,“李二小姐。”
他还是喜欢这么称呼她,带着点倔强和生疏。
“林白,你生我气?”
林无墨听到这个称呼,长睫一颤,“林白?”
所有人称他林无墨,只有楚长昀叫他林白,如今李思初也这么叫,他有些恍惚。
“我以前怎么叫你的?”李思初笑了笑,神色看起来很轻松。
“你真的不记得了?”林无墨至今都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在庵子里的时候,他常跟她抢饭吃,所以她总是气呼呼的,叫他“姓林的”。
想起往事,他禁不住笑了笑,眼里有怀念,“喝酒吗?”
他递给她一个酒杯,她没犹豫,伸手接过,仰脖就要喝。
林无墨连忙拦住她,“你真喝?你不是不能喝酒?”
李思初推开他,喝了一杯,“不碍事。”
前辈子身为太子,她练就一身好酒胆。
林无墨诧异地看着她喝下,“你真的是……小思初吗?”
除了长相,眼前这个李思初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思初伸手又倒了一杯,关于是不是李思初这个事儿,她也第一次正面回应他,“你若觉得是,那便是,若觉得不是,那便不是。”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连她自己,有时候午夜醒过来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谁,李思初还是楚明熙。
“小思初……”
“我问你一个事。”李思初又喝了一杯,抬眼诚恳地看着他,“那批刺客,是谁派来的?”
林无墨苦笑,“你就是来探我口风的,没从你哥哥那儿得到消息吧。”
“我觉得,这不是秘密。”
“那你觉得你来问我,我会说?”
“难道不是吗?”
他喜欢她,就会说,难道不是她理解的那样?
林无墨低头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你应该问你身后的公子。”
李思初一愣,倏地回头。
楚长昀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眼神冷然地望着他们。
李思初面色一僵,站起身来,“我,我只是关心大家……”
她有些紧张,她这个李二小姐做得本来就很让人怀疑,她又确实居心叵测,现在刺探刺客的事又被楚长昀抓个正着,她很尴尬。
“公子。”林无墨抓着酒壶起身行礼,“属下什么也没说。”
楚长昀走过来,李思初下意识退后两步。
三个人站在桌边凝成三角姿势,李思初看着楚长昀,楚长昀看着林无墨,林无墨盯着酒壶。
半晌,林无墨笑出声来,伸手去拉李思初的手,“回房吧,天晚了。”
李思初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林无墨抓了个空,满手空气,他愣了愣,看向李思初的眼神悲哀而绝望。
楚长昀在桌边坐了下来,“刺客来自南阳王府。”
李思初跟着坐下来,“南阳王为人清廉,不可能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她下意识反驳楚长昀,让林无墨侧目,“李二小姐。”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楚长昀冷冷瞥了她一眼。
“这件事本就疑点重重。”李思初坚持说辞,“就算公子怪罪,我也要这么说。”
分明是楚长昀想要加害南阳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自古女子不参政。”楚长昀冷冷道。
“我只是关心公子安危。”李思初厚着脸皮说假话。
听到这话,楚长昀似乎笑了一下,眼底依旧寒凉。
林无墨叹了一口气,提壶又喝了一口酒,“天色不早了,公子和小姐都去歇了吧,明早还要赶路。”
话刚落,大堂的门扉忽然被一股强冷风吹开,一股寒意呼啸而进。
柜台内的小二猛地惊醒过来,看了一眼门外黑漆漆的寒夜,揉着眼睛走去关门。
手刚一触到门扉,一溜寒意儿像蛇一样滑过了他脖子,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骨忽然一凉,人就直挺挺倒下了。
一股血腥气儿忽然散在寒凉的空气里。
林无墨和楚长昀同时敛眉侧头。
一群黑衣人像暗夜魅影似的悄无声息站在门边,他们脚下倒着脖子被割了一个缺口的店小二。
“刺客!”李思初大惊失色。
不等她起身,黑衣人就像闪电似的一晃飘过来。
李思初下意识想跑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但刚一动,左右两只手都被人拽住了。
两股力道都想把她往两边拉,力道相冲之下,她只能定在原地哪里也避不了。
眼看一个黑衣人一剑就要朝她劈过来,右边拉她的人突然松手,她被拖到了左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是楚长昀,她记得他身上带着一股冰冷雅香。
她回头,果然见林无墨一个人突击在黑衣人的包围圈里。
他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