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地惨叫传出,寒浸浸刺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皆不由内心一紧。常明沉重地摔在场外,身体委顿如是一团烂泥,鲜血从身下流出,双眼怒睁,光彩尽灭,已是死亡。众人惊怖失声,这位女子方才还笑颜如花,谁也没想到此刻却如此心狠手辣。
慧明大师悲声念道:“阿弥陀佛……”诸派人物皆心有忧惧,纯钧灵魄竟然能控制一个人的心性到如此地步,一个本来名不经传的女子,因为它而叱咤武圣殿,也算是一代传奇了。
张元宗等人颇为忧虑,张水衣虽然是嫉恶如仇的性子,但绝不会滥杀无辜,而此时她已化身为一个杀人的恶魔。秦少游不住地搓着双手,一会瞅瞅张元宗,一会瞅瞅张水衣,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家诸人面色复杂,对于这个暗中的盟友,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峥颇为严肃,一扫玩世不恭的神色。太一教等人也是异色翻涌,白魔眉宇间有淡淡的清愁,他拇指和中指缓缓磨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门诸人愤怒异常,而剩余的三大剑童更是悲伤满怀,他们自小一同被收养,情同兄弟,如今常明殒命,他们如何不恨,如何不伤。朱浩昌杀机毕现,冷声道:“我方已认输,你却突施杀手,罔顾江湖道义,真当全天下的英雄豪杰如无物么?”
张水衣冷冷道:“我的对手既没有出声认输,也没有退在界外,你出声又能奈何,我出手符合比试规则。哼,江湖比斗,死伤在所难免,也只能认命。”她虽然化魔,却神智不受影响,朱浩昌顿时哑口无言,张水衣所言属实,无从反驳。
他本不是好杀成性之人,一心想让龙门屹立在武林的巅峰,成就自己名流千古,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这张氏兄妹由来是自己的眼中钉,而此时他的杀心更烈,巍巍如山,却又不得不暗自遏制。一双眼,冷如寒冰,盯着场中的张水衣以及场外的张元宗,心中恨意汹汹奔腾。
白魔望着擂台上的张水衣,对着身侧轻语一句,然后一身黑衣的苏未名起身携剑,来到场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太一教似乎无视张水衣风头正劲,在其接连两胜之际,派出苏未名,只怕也是无奈之举。
苏未名一脸冷峻,黑衣如铁,肃冷之气弥散开来,他毫无惧色,犹如一颗千年老树稳稳地扎根擂场。张水衣冷冰冰地望着他,红衣鼓舞,一道道气剑交错迸出,地面上顿时现出不少剑痕。
苏未名一出手就是苏家绝学——魔心佛剑,一剑三十六招,举世无双。剑华绵密,铺洒开来,光彩流转,炫目以极,如此出手当真是夺人心神,谁也未想到还能如此用剑。一般人用剑不过三尺青锋,起承转合仅是一线,只有用剑极快之时才会出现连绵的剑影,而苏未名出剑迟缓有度,但是却犹如同时施展几十把剑,确实非同凡响,与众不同。
张水衣若是一柄宝剑,浑身的锋锐和戾气蓬勃而出,玉掌之间的剑气被山水诀激化,更见凌厉,锐不可当。一时间武圣殿中剑光耀眼,五彩缤纷,若是彩霞虹霓,两人劲气相激,气浪翻涌,近处围观之人的脸上被刮得生痛。
苏未名当真了不得,对剑的感悟和运用远超常人,魔心佛剑被其运用到极致,竟能暂时抵住张水衣狂风暴雨一般的剑气。张水衣久攻无果,不由无言冷笑,剑气又被其催生,威力大涨,铺天盖地而去。
苏未名面露异色,双眼一眯,手中的魔心佛剑顿时起了变化,剑华不再耀眼灿烁,而是变得凝实厚重,剑招也变得简单不少,但是威力却增加三成不止,看着群雄纷纷惊诧出声,难道苏未名还练过别的剑法不成。
然而细眼瞧去,还是魔心佛剑,却好像透过灿烂的剑光看到了剑本身,众人看到的是他展示的剑,而不是魔心佛剑。这种变化其实源自于清秋观中,莫忆当时曾指点过他,道出“至简之剑”的道理,看来他从中悟出不少东西,开始蜕变。
“咄!”张水衣突然低喝一声,妙目怒睁,刹那间她的气势涨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万道犀利的剑气狂射而出,一张硕大的剑网向苏未名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