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相府长使沈泽正端坐下首,闻言道,“大人为何如此认为?邑阳太守柳桐行事本就不甚稳妥,又贪图钱财,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黑手,也是说不准的事。”
赵权扫了他一眼,道,“沈先生,你说的这番话,你自己可信?柳桐或许该死,但绝不是现在。我听闻,严括遣人跋山涉水,去请了一位智囊回来,这两日,该是到了吧。”
沈泽抚须淡笑,“果然瞒不过大人,正是。我已派人前去查探过,此人名叫左乘,淮南随安人氏,一直深入浅出,极少与人交往,但我听闻,每每与他交往之士,皆赞其深谋远虑,智计了得,不少人闻名前往,皆被他拒之门外。严括能将此人请来,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那是自然的。”赵权道,“严括虽然重权在手,但他深知自己的缺点。将士再多,没有帅才,一样无用。他行军打仗尚可,这内政之事,可不是他擅长的。眼下这朝局,他若不请个人来为他出谋划策,不出三年,他必将败于我手。严括不傻,不会任由我做大。”
沈泽点头,“大人说得不错,只是不知他请来的这位左先生,手段如何了。”
“手段如何?试试便知。柳桐之死,正是这位左先生向我们宣战。”赵权凝眉思索,道,“邑阳为江南重城,富庶繁华,他们选择此地,向我宣战的同时,亦是看中此城,想据为己有。明日,邑阳太守身死的消息就会传入京城,我会上表奏章,率先一步揽下此城,决不让严括有机可乘。”
沈泽道,“大人思虑周全,只是不知大人欲派何人前往邑阳任职?”
赵权道,“人我已经想好。尚书省左部侍郎,韩肃。”
沈泽沉吟片刻,点头道,“此人虽侍郎之位,蛰伏多年,尽忠职守,行事周全。可领太守一职。”
“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我的人,我对他放心。”
沈泽道,“大人思虑周全。”
赵权但笑不语。
相府外,依山而建的西京,刮起了一阵秋风,凛冽的风势,夹着满天红叶,肃杀而来,沙沙作响。
此间,山雨欲来,风云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