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确实不娈童了是件好事,但他,是从一个坏的情况,转移到另一个坏的情况去,说到底,其实没什么分别。
“可是烟茗是男的。”我说出了我的疑虑。
“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反正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女人。你懂我吧?就好像你们喜欢女人的接受不了男人一样。哎!不过……”彭彧突然愣住,定定地看住我像在思考什么,“你…应该还是童子身吧?没有喜欢过女人?”
恍如被捉到痛处,我挥起手往彭彧的肩膀就是一拍:“要你管啊。”说罢转身就走。
“哎!等等,等等。”彭彧走到面前拦住我,“这不很奇怪吗?你都几岁了,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我为他硬要抓住这问题不放感到气愤,按捺住火气轻蔑道:“你以为我是你啊!”
彭彧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好笑,就这样不住的咧著嘴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女人根本没有兴趣?”
我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来,”彭彧搭着我的肩膀,又把我转了回去,“继续听听戏,娱乐娱乐。”
不情不愿的被彭彧推回了莲香阁,我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听我的。”
光顾著跟他说话,回过神时已跨过莲香阁的门槛,彭彧也不知去向了。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台上有两个男伶唱戏,台下的票友也貌似是刚才那些。
毕竟不清楚彭彧用意何在,我也没必要在此地逗留,正要背过身离开时,我蓦地愣了一下,扭过头,目光自然的移到戏台上,注意力不期然地集中到其中一个伶人身上。
我走近几步,务求能看得更清晰。那个伶人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嗓子不算好,但胜在台步、身段皆够稳当,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但总有一种违和感扑面而来。
究竟是什么……是什么……
“哈!”
我幡然醒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个人,那个在戏台唱戏的伶人,正是我一直寻觅的林摰。没有错,虽然他长高了不少,还上了妆,拍了粉,但他的容貌早已深深的刻在我脑海中,只要能再见他一面,我肯定马上能认出他来。
林摰,在时隔多年后,再度出现在我眼前。只是,是以我意想不到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名词科普:
兔子,又称兔儿爺,老北京对男妓的俗称。
第7章 第六章
林挚,自从四年前从我家消失后,便杳无音讯。本以为我俩会从此天各一方,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林挚在戏台上摆手弄姿,尖起嗓子唱着一首我不熟悉的戏曲,为什么他会成了男伶?还是在莲香阁唱戏...等等,那他岂不是兔子?不,他怎么可能是兔子,绝对不可能。
我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在台上献媚,不一会儿,他的目光也扫过了我,我们四目交接,纷纷愣住一动不动。要知道他还在台上,诧异得身体僵直,嘴巴也吐不出字时,就意味着表演出洋相了。台下的票友开始窃窃私语,跟他一同唱戏的男伶也不知所措的向他使眼色,而我,也只是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