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涛努力平稳声调,对夏玄锋说:“回来,莫忘与爹讲讲过程。”
夏玄锋举手行礼:“是!”上马而去,再不回头,留下夏云涛久久地望着城外冬日荒芜的田野和儿子远行的背影。
又一日,当地驻军四百人,也出发了。这些兵士们虽然比百姓服装齐整了些,但是多年不战,也是行走吊儿郎当,还不如身有武艺的江湖人精神。好在青云城的县令派衙役下乡,动员人众援军,还许诺下了日后打下鹰岭寨后必有重赏,百姓们很积极,渐渐地,兵士们也士气高昂起来。尤其是听许多人感慨了鹰岭寨上多么富裕之后……
鹰岭寨中的秦惟自然无法知道也不能预知这一系列的发展,他除了干发愁,还要与高鹏时不常爆发的神经官能症作斗争。
不知何时,他的思绪从估算夏家的人何时能到鹰岭寨,转移到了手中的药瓶上。他打开瓶塞,一股草药的清香飘了出来,瓶口开阔,秦惟用手指触了下凉凉的药膏,拿出来食指和拇指摸挲了一下,药膏非常细腻,马上在手指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亮光。这要是能抹在夏玄弘的身上……
突然,秦惟被拉入了一部小黄片!夏玄弘带着镣铐的各种摆在他脑子里拍层出不穷……秦惟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他真的要被高鹏气死了!
秦惟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像是要英勇就义般往浴室走——他就不信他不能战胜高鹏!
秦惟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门,走到了夏玄弘身边,可突然气势就软了!无他,他的小高鹏出来打招呼了!
夏玄弘坐在长椅上,还在津津有味地吃饭,眼睛没抬起,可他的脸部正好是高鹏半身的高度,余光间,就看到高鹏竟然无耻到跑到他桌边来展示那个……
夏玄弘微微往外侧了下脸,带着种潇洒的不屑。
秦惟的脸又红了!他过去读过人的脑部掌握情绪的杏仁体能越过理智思维的脑部结构,直接指挥人的言行!所以人们发火会后悔。理智上知道不必要,可是下回急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因为杏仁体小宇宙可以脱离理智思维的掌控,直接诉诸言行。秦惟现在怀疑高鹏因为早产,脑子构架有问题!不然他怎么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对夏玄弘频繁的反应呢?!
好在秦惟还能控制自己的语言!他将药瓶拍到了夏玄弘面前的小桌子上,傲慢地说:“看见没有,这是伤药!你自己不动手,就是等着小爷我给你上……”说着话,秦惟嘴里口水横溢,竟然不自觉地大声咽了口吐沫!秦惟更加气愤!急忙转身,快步往外走。他真是不甘心如此丢脸,大声说:“你给小爷老实上药!我是要回来检查的!别惹我生气!”
秦惟逃出内室的门,看到外屋的床,又加了一句:“快点吃饭!给小爷搬床!”说完,秦惟觉得不对!他怎么让夏玄弘帮着挪床?可是刚才夏玄弘提了下床脚,再搬床他难道就不该帮忙吗?
天黑下来了,屋里暗暗的,秦惟也不叫人,自己摸出火石打了火捻,点了外屋四五个大蜡烛。想到浴室过去都是丫鬟点起蜡烛,现在只有夏玄弘,他肯定不会点蜡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嫌黑?吃饭看得清饭菜吗?秦惟想了半天,还是舔着脸找了根粗大的蜡烛点了,走入浴室,不敢看夏玄弘的背影,将蜡烛放在门边的架子上,命令道:“一会儿把屋里的蜡烛全点上!听见没?!”说完赶快撤退!这样就不必看到夏玄弘不搭理他的反应了。
其实夏玄弘听着高鹏往外走,扭头看了高鹏的后背一眼——小匪首走得倒快,真像是在逃跑!
夏玄弘已经吃完了饭菜,因习惯干净,将吃完的碗碟都放回了食盒,正独自坐在渐浓的黑暗里,他吃饱了,精神有些懈怠,他其实不想点蜡烛,想躺下歇会。毕竟是病过一场,到了晚上,还是累了,可是方才高鹏说要搬床,屋里要亮点儿才行。他慢慢起身,去拿了蜡烛,缓步到了门左右,点了两只蜡烛,皱眉——他是不是太听话了?!那只点两支,多了不管!
外屋,多生提着茶壶拿着茶杯小跑着进来,秦惟问:“又有人骚扰你了?你现在就……”
多生神色惊恐地说:“寨主!院子外有人喊叫,又打起来了!”
秦惟也惊讶:“天都黑了,打什么?”
多生急促地说:“听说是茅管家带着人去找万升万豪,言语不和就动了手,茅管家的人将万升打死了,万豪逃去找了李猛,李猛带人去找茅管家算账。有人来这里了,说要找寨寨……主你,被拦在门口,他们往里冲呢……”
茅二可真心急!上次自己跟他说了话不出一个时辰就出了事,这次才多长时间?!他就去动手了!
秦惟赶紧思考:“茅富肯定打不过李猛,但李猛肯定打不过茅二……来者不善,茅二用不着来找我给他撑腰,那谁会来杀我?难道是李猛?!他想当寨主?……嗯,这可不行!”
多生担心地问:“那怎么办哪?!”
秦惟对多生说:“你去让人对守门的人说,李猛来杀寨主,是想自立为寨主!这话得尽快传到茅二耳中!”
多生眨眼:“我倒是知道院子里谁是茅二的人。”秦惟点头:“那就快去传话,还有,尽量让大家躲起来,哦,多给我送些吃的和水,我们别出去,等他们……分出胜负来。”
多生恍然点头——寨主这是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