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涛声音沙哑地对温三春说:“谢壮士前来相告……”
温三春一抱拳,特别义正词严地说:“夏老爷不必言谢,在下就是看不惯畜生高鹏的所作所为,才前来报信。高鹏曾经当众将以前的山寨长老剖腹,拿出了他的内脏,没有一丝人味儿!他一介山匪,竟然说要造反,夺天下!这种祸害,应当尽快根除,绝不可容情!夏老爷如果想前往攻打鹰岭寨,在下愿引路,安排人里应外合!”
夏云涛虽然已经满眶眼泪,看不清东西,可他早从夏玄锋那里得知了夏玄弘刻在墙上的话,知道这就是抓了儿子的山匪之一,努力保持着镇定的外表,点头说:“好,你引我夏家攻入山寨,我夏家必然报此大恩!”让你死个痛快!
温三春行礼:“在下就听夏老爷之令了!”看你端着架子这样!等我得了山寨,有了玉矿,财富倾国,真得按照高鹏说的,先灭了你家,占领青云城,再图天下都可以!
夏云涛点了下头,夏玄锋感到父亲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就对温三春说:“请温官人去客房休息。”
温三春与人退下了,夏云涛这才哽咽出声,老泪纵横。夏玄锋额头青筋红涨欲爆,他紧紧地搀着父亲,一再说道:“父亲!您别伤心!我会给三弟报仇!我一定!……”
良久,夏云涛才能再说话,他低声说:“去,召集左近乡间壮士,筹集粮食,三天后,我们出发。”
夏玄锋说:“父亲,您不要去了,在家陪着母亲吧。”
夏云涛想了片刻,没有反驳,说道:“我去给你大哥写信,方才那贼人讲到高鹏说要造反,我会另书一信,你一会儿就去给府衙送去,求见陈县令……对他说……”夏云涛又哽住,无法说下去。
夏玄锋也说不出来,只接连点头,含泪说:“父亲,爹!您要保重!相信我……”
看着表情坚定的儿子,夏云涛觉得自己老了,他的手紧紧握住夏玄锋的手:“二郎,你不可冒险。我家会倾力为弘儿报仇,也是为了百姓除害,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让上天来定结局吧。”
夏玄锋微微摇头:“父亲,那些看不见摸不到,您就信我吧!我一定会给三弟报此深仇大恨!”
夏云涛脚步沉重,被夏玄锋搀扶着,缓慢地走出了客厅,前往书房。
这一夜,夏家无人入眠。后宅哭声不断,前宅灯火通明。人们来回奔跑进出,连带着整个青云城和周围的村镇都躁动不安。
金莫弃坐着马车在几个夏家壮丁的护送下连夜启程回家,去召集金家族人,准备接应夏家大队人马的来临。
青云城的县令接待了夏玄锋,读了夏老爷的信,知道鹰岭寨的山匪竟然有造反的企图,这事情可就大了!鹰岭寨因为有绿松石矿,一直很富裕,若是真招兵买马地造反了,虽然不见得能夺了天下,但是他管辖的这一带肯定遭殃!一提造反,那些当官的人,如果不投降,就是匪徒首先的打击目标!县令可不敢耽搁,城门关闭前就遣人去报知上级知府,为了保险,还往离此地最近的驻军送了信——请求保护和支援!
驻军的将官是个三十多岁的新领职位的四品武官,知道山匪要造反,也十分重视。鹰岭寨这股匪徒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他们是这一方的土霸王!这些人如果真反了,那转眼就能成了朝廷的心腹之患。他年纪轻轻,刚刚上任,正好可以借此扬名立万!于是他一边向顶头上司火速报告军情,一边召集兵士,准备出发剿灭叛匪!
次日城门还没开,城外就已经排了要进城的各乡青壮——夏家前一天已经派人向城周四乡遍传口讯,夏家将出重资,整队前往鹰岭寨为夏家三公子报仇。且不说夏家在这一方有许多联盟好友,就是此时正是农闲,人们多在家没事干,听说去剿匪,不见得要去打,只需帮着背个东西运个货都有钱,就成群结队地进城看看究竟。
三日后,一支五百人的队伍成形,夏玄锋与一群江湖义士骑了二十多匹快马领队,许多乡民肩挑手提帮着运输,一行人杂乱无章地离了青云城。
夏云涛亲自送出了城。
夏玄锋牵着马,再次对父亲说道:“父亲请回吧!”
夏云涛瞟了眼走在人群中的温三春和他“叫来”的二十多“帮手”,眼神锐利地看夏玄锋。夏玄锋点头:“父亲请放心!”
昨夜,从鹰岭寨地区打探消息的葛叔回来了。葛叔是江湖上有名的游侠,武艺过人不说,轻功超群,行走如飞。夏家招揽人时,他正好路过,听了详情,义愤填膺,自告奋勇去探听消息,三日就往返了五百里路,今天还跟着出发了。
他告诉夏家父子,温三春被寨主高鹏称为“华北第一军师”!鹰岭寨主甚至说要仰仗着温三春去夺天下!
夏云涛咬牙怒笑——诈降!好大的狗胆!竟敢杀了我的三郎,再将我夏家的儿郎引入虎穴!
夏玄锋更是摩拳擦掌,如果不是要利用温三春,他现在就活剐了温三春!
三个人谋划了一番,夏玄锋艺高人胆大,坚持将计就计,就跟着温三春去,看看他们要在哪里动手。如果是在山寨外,夏家有金家的帮助,不见得打不过他们!如果是到了山寨前,哪怕寨门不开,夏玄锋也自信能上了寨墙,打开大门。如果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