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个最直接的说事吧,每个寝室的平均分我这里都有,你们男寝即使有你和单仁,每次平均分几个寝室里都是垫底,还是拉开几十分差距的那种。”杨方贤看了眼伊远信,见他开始思考,比一开始的单纯神伤好多了,“给你定个看得见的标准,下一次考试,你们寝室的平均分至少要和前一个寝室不超过十分的差距。达不到,老师就找你兴师问罪。”
伊远信点了点头,还好不是摆脱倒数第一的要求。就这,已经让他很为难了。老师随后让他离开,将办公室门合上的下一秒,在门外颇为沮丧地叹了口气。一进一出这办公室,心情没变,只是烦心事倒是换了。
让他苦恼的是,中午就他独自一人在食堂用餐,孤单坐在冰冷的座椅上,说句话的人都没有。单仁还在生他的气吧,操场之后就没见过他人了。这一日三餐的白米饭,戳了半天也没有食欲,他便起身,回寝室想想如何向大家说这件事。
回到寝室,看到大伙都在,而单仁直接靠在床头,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浑身散发着不同以往的低气压。伊远信默默瞄了几眼,几次欲上前主动示好,挪动了几次脚步后,还是放弃。
本来想好和大伙的说辞,也因为单仁的一个举动,遗忘的毫无保留。他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了半天都没有分毫进展。直到边一峰拿了道题目来问他,“室长,这侵入岩和喷出岩到底有啥区别啊?”
“你看这图,喷出岩是岩浆喷发冷却而形成,而侵入岩是液态岩浆侵入地下岩石而形成,简单点就是,侵入岩会在不同岩层间穿插,而喷出岩是一整块,比较规整。”一道简单的常识题,伊远信轻松应答也抽出心思发现了寝室里微小的变化——今天好像安静不少。
边一峰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就爬到上铺,伊远信又四下看了看,近处的元昊都在拿着题纲在背,产生幻觉了?
随即他便想明白了,大伙不约而同开始学习,值得吐槽的是,绝对不会因为这次考试而受刺激,只有可能是人为。
那人,伊远信抬头又看向单仁,是他吧。
他越想越内疚,今天自己是太冲动了,失了理智,竟和他吵架。如今单仁虽不理自己,可都默默帮他把事情料理了,何其有幸,能成为他的恋人。
伊远信从床头拿出之前单仁买的小本子,翻开几页,大部分都是他写给自己的,在空白处,他拿笔写了几个字,合上本子站起身走到他床边,递给他。
单仁虽然有些情绪,但终究不会不理他,看到他递来的本子没多想就拿过手,翻开一看:谢谢,还有,对不起。
很没诚意,就这几个字……不过,难得难得。再少的字,他也会没脾气。单仁挥了挥手,让伊远信回去学习,他手头还有些事没忙完,这件事,非同小可。伊远信抿着嘴唇,不知他是何态度,只好先回去。午间,不时偷看几眼,珍惜单仁的身影,是他无意识的举动,还有那早已静不下的心。
第37章 第 37 章
2010年11月29日,周一,晴
在第一次和他吵完架后,不断重复的一个词便是后悔。尤其在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和拒绝沟通的姿态,我不是失落更多的是愧疚。不要对包容你的人残忍,他们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真正爱你的人。这句话,我一直恪守,却发现在单仁身上要一次次打破……
晚上,伊远信走进办公室,发现单仁已经坐在自己往常坐着的位置,他停驻一秒,便继续向前走到他身边。
没有立刻坐下,因为他对中午的后续没底,单仁往旁边又挪了下身体,“坐吧,哥哥我给你免费上堂辅导课。”话还是不太正经,语气却是一丝不苟,伊远信坐在他身旁后,他又重新靠过来,拿起准备了半天的试卷给他看。
伊远信有些惊讶,上面每一道的解题步骤都写的很详细,密密麻麻的字,初看有些不舒服,但久了便会发现这些写得都很规整。
“字有些小,你别介意。”单仁提笔在草稿本上再次写写画画,“选择题前面六题我就不讲了,你试卷这回我没看到,我也不知道你错了哪些题目,以防万一,我都写了步骤,你回去看几遍就没问题。来,我们说说这道三角函数。”
伊远信一开始还没进入状态,他有一刻出神,这一次两人单独学习,和上次他给自己补习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他认真依旧,更多几分耐心;他仍然感激,再添两抹幸福。
11月底的夜晚,玻璃窗户已经成了摆设,冷气照旧袭来,直让人哆嗦。伊远信手脚冰凉,尽量克制身体无意识地颤抖,集中注意放在题目上。突然有人靠他更近,空出来的那只手被人紧握,单仁的手心带着温暖的热度,源源不断的输送给自己。他又忍不住去瞄单仁的眉宇,只听见他说:“要看以后腾出几个小时tuō_guāng给你看,现在冷都要冷死了,早点讲完,早点回去窝在被窝里。”
伊远信被他的话又拉回题目里,一天结束之际,他的嘴角终于又挂上淡淡的微笑,重叠他的笔迹,写上自己的理解。交错的文字,还有那明亮灯光下的阴影,黑白相间,是他们相携校园的倩影。
一周后,伊远信的心情虽没有如万里晴空般明朗,但日子依旧被人描绘成五颜六色。他们周五下午就要前往宁波,参加今年的省文综竞赛。
那天一早,伊远信的妈妈就率先出现在老师办公室里。原来是一些家长和议,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