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宫中闯关居然毫不费力。
这多亏了宫远山为了给他俩的双修制造了一个相当私密的空间,遣散了地宫中所有的教众,只留下几个把门的侍从。
吴铭换上扒来的衣裳,出了地宫。
宋鸾上马时,吴铭又搞来了一匹。
“你这要去祁府找宋怡任?”吴铭也上了马,问道。
宋鸾点了点头:“这个皇帝我定然是不做的,一切我早已安排好,这便去找他,与他逍遥后半辈子。”
吴铭吹了嘴口哨:“行,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情,你可要把他看好了,别再让他出来祸害别人。”
宋鸾问了同样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吴铭道:“我要进宫去找庆王。”
宋鸾点了下头,道了句,后会无期,便一拉缰绳而去。
没跑几步,他折返而归,扔了个东西回来。
吴铭接了下,张手一看,是一枚半块虎符血玉。
“拿着吧!没这个你进不了宫。”宋鸾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吴铭冲他挥了挥手:“谢了,哥们!”
待宋鸾在茫茫夜色中消失,吴铭一踢马肚子,向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
92.
祁府的天似血染,红得惨烈。
熊熊的烈焰将这座曾经风华一时的府邸烧得满目全非,它不断制造出火龙,吐着火信子将周遭的院落房屋一并焚毁。
满天哀嚎,处处焦尸,犹如炼狱。
这便是宋鸾来到祁府后的所见。
他顾不上火势猛烈,从身上撕了块布,掩住口鼻便往里冲。
天边的弯月已是纤细如钩,月亏如此,宋鸾也不会好过,本就气喘难平,加上空气中呛人的焦味,他咳嗽得胸口如同炸裂,嗓子里尽是腥甜的浓夜。
祁府满目疮痍的前院里,黑衣斗笠装扮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大殿,在月色的映衬下,众人腰间“合元教”的令牌交错辉映,寒光四起,无比骇人,他们已攻入大殿,黑压压一片,根本辨不清里头的情形。
宋鸾的马早就惊了,是他死死揪住不放,才不至被它甩下。
如此这般,他更是不能罢手,双腿猛得发狠一夹,马儿又痛又怕,疯了般地仰天长啸,四蹄乱蹬,立时便将黑衣人的队伍冲了个稀巴烂。
宋鸾趁机跳下马,滚在地上,跌跌撞撞往里冲。
进入殿中的黑衣人大都是合元教和影卫团的骨干,立时便认出了宋鸾的太子身份,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退后,伏地而跪,好几个逢迎拍马的还想上前搀扶,被宋鸾骂了回去。
穿过人海,宋鸾看到的情景让他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面前一个人……或者还能称之为人,他摇摇欲坠地仅靠一柄剑才能勉强支撑,身上衣衫褴褛混着血汗腌臜不堪,好似一团从血池肉林打捞上来的腐肉,刀伤,剑伤,砍伤遍布通体,处处深及见骨,凄惨得让人看过一眼便再不忍心去看。
宋鸾没命地连跑带爬,跪在了宋怡任的面前。
他想即刻拥他入怀,却又怕碰了他痛处,可眼前的人全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
泪湿满脸,眼前一片模糊,他口中一直重复;“怎……怎么……会这般?不会的……不应该啊……”
是啊,怎会如此?
无论宫远山多恨宋怡任,多么想将他蚀骨灼魂,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他调教出来的最得意作品,那一身的内功修为皆为大成,妖术法器之运用更是出神入化,不过是区区凡夫俗子们,不过人数众多罢了,又何至于重伤如此,惨烈至此啊!!
哪怕是宫远山亲口下令废除,他也从未担心过承欢的性命,何况还有自己这个暂时可用的太子身份,在大家如梦方醒之前逃之夭夭根本不成问题。
可事情怎会到了这般田地?!
感到有人摸动,宋怡任睁开了眼,当辨出太子时,惊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落寞失望。
“殿……殿下怎会……”话未说完,便涌出一口鲜血吐了宋鸾满身。
“莫要再说话了,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宋鸾喉头哽咽,尽是哭腔,他卸了承欢苦苦支撑的剑,将他的身轻轻靠于自己怀中。
转脸向人群大吼:“去牵马来,本王要回宫。”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带头言道:“太子殿下,尊主有令,今夜要取了宋怡任之命,您这不是为难属下们么?”
听到有人敢直言,后面的人皆是纷纷附和,殿中顿时乱做一团。
宋鸾冷笑,拿起地上的剑,横于脖颈之上。
“这样是不是就更‘为难’你们了?”他厉眉英挺,怒目而视:“给本王把路让开,备马!!”
拿尊主的大弟子,未来皇上的头颅做谈判的筹码,确实立竿见影。
立时,一干人等面面相觑,最终散了两旁,让出一条路。
背起昏昏沉沉的宋怡任,宋鸾手上不敢有半刻松懈,仍是紧紧持着利剑,剑刃锋利,一蹲一起,已将他脖颈划得血淋淋。
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踉跄杂乱的一双脚步声缓缓四起,一下重于一下。
上马时,宋鸾的动作已是轻得不能再轻,却仍是让怀里的人痛苦地呻吟出声,疼痛乍醒,宋怡任睁开了双眼。
宋鸾轻抚他的脸,柔声道:“咱们得快点,我怕那些人追过来,马上甚是颠簸,你忍一忍啊。”
宋怡任咬着唇,再未叫出声,却在跑出几十里地后叫了停。
喘息难平,一字一句咬得破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