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恙愣了愣,没有说话,走到柜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一瓶药,又走回来。打开后,一股清凉的味道直冲鼻尖。
他抓住岑丝淼的手腕,指尖沾了乳白色的药膏,轻轻抹在她的手背上:“清者自清,何须理会旁人的污言秽语。”
柳无恙一开始没有给她抹药,也是有这层顾虑的,可偏偏被岑丝淼点破,他反倒觉得自个儿的心思可笑,太过狭隘。
他神情一本正经,目光专注,没有任何杂念。
岑丝淼低垂着头,脖颈弯成优美的弧度,情绪还没平复下来,抽噎越发厉害,柳无恙的指尖在手背上轻轻划着,忽然一滴泪落下。
他正好按在那滴泪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揉了几下。
药膏混合着眼泪在柔嫩的肌肤上,触感更加光滑,他的指尖泛起异样的感觉,直接传到心底。
柳无恙动作一顿,敛了神色,把头抬起来。
岑丝淼强忍着眼泪,紧咬着下唇,因为痛意强烈皱起眉头:“我没事。”
柳无恙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把手放开,背对着她坐下,一副不再理会的模样。
岑丝淼无声笑了一下,这种情况下,按照他帮助弱小的那一套,应该继续给她上药才是。
岑丝淼要让白沐止成为人生赢家,就得让他杀了柳无恙。可这事儿特别不好办。原来柳无恙明晃晃的道出来意,说让白沐止从教主之位上退下,都没有被要了性命。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白沐止还对他不设防,尤为信任,要不然绝不会被柳无恙那般轻易的夺取性命。
岑丝淼只能想出这么个主意,两边都先勾搭着,等时机成熟了,再当面拆穿,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会急的吧。
打起来最好。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岑丝淼按时按点的过来,把柳无恙照顾的无微不至。他由一开始的不自在,变成了默然接受。
岑丝淼对书本极为有兴趣,想看却又不识字,柳无恙察觉到,索性教她认字。岑丝淼高兴感激得很,又是狠狠夸了他一通。
然后岑丝淼每次都从厨房揣几个红薯过来,放在房间的炭盆里,等她走之前再拿出来,两个人一块儿吃,外皮烤的焦香,里面软糯得很。
外面刮着冷风,屋子里尤为暖和,咬一口烤红薯,最为满足。
岑丝淼仔细地把红薯皮给剥掉,只留下手指握着的一圈,然后递给柳无恙,他道谢后接过来,刚要吃,就看见岑丝淼的袖子滑下去,光|溜溜的手臂露出来。
他目光一怔。
岑丝淼连忙遮挡,却是怕他看见手背上还没好的烫伤。她的手腕被攥住,柳无恙皱着眉头,盯着手背,不光是烫伤的红肿,还有冻伤。
她穿的衣服袖子又宽又大,正好把手背遮住,平时有意不露出来,这么多天他竟然都没发现。
柳无恙紧抿着唇:“我给你的药,没有用吗?”
他的手指轻抚,指尖还带着摸过烤红薯的余温,顿时让岑丝淼特别疼,她吸了口凉气,摇摇头:“我没事的。”
柳无恙看了她一眼,松开手,转过身走到书桌旁,烤红薯也留下了。岑丝淼手足无措,她慌乱得很,解释说道:“这点伤过一阵就好了,不碍事。我在家干活,天冷了也会这样。”
“我用了你给的药,我没有浪费,都抹了。”
她怯怯的,害怕柳无恙生气。
柳无恙翻找着柜子,动静有些大,不像他平时对东西轻拿轻放的习惯。他重新拿着药瓶给岑丝淼抹手背。
他攥着手腕的力道比较重,而且涂抹的时候,会碰到红肿的地方,特别的疼。
岑丝淼一声不吭。
柳无恙面无表情的把药抹好,指尖一股子药味,抬头却看见她红了眼眶,牙齿都快把嘴唇咬破了,一副忍痛的模样。
他抿唇。
岑丝淼的眼泪就快忍不住流下来。
柳无恙开口:“疼就别忍着,药都抹完了,伤还没好为什么不管我要?”
他的话音刚落,岑丝淼就抽噎起来,她垂着头,看着着实可怜得很。
柳无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岑丝淼身子一颤,扑进他的怀里,侧脸贴在胸口,纤细的双臂圈住他的腰。
他顿时浑身上下的肌肉绷紧。
柳无恙脸上闪过挣扎的神色,想把她推开,胳膊抬起又放下,紧接着又抬起,直到岑丝淼在他胸前蹭了蹭。
她嗓音细软,又带着哭腔:“真的好疼。”
柳无恙正欲推开她的手臂在空中僵住,最终垂在身子两侧,任由她抱着。
过了半晌,岑丝淼从他怀里离开,眼睛红着,尤为不好意思。
她结结巴巴地喊:“公……公子。”
柳无恙瞥了她一眼,又瞧了瞧胸口被晕湿的一片,岑丝淼顾不上再害羞,手脚麻利地从衣柜拿出衣服,又去解他的衣扣。
柳无恙喉结动了动,外衣解开后,就让岑丝淼出去,然后拿起衣服来换。
岑丝淼听话的很。
这次过后,她跟柳无恙的关系近了许多,不像以前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却连半句话都说不上。
而且相处也更加自在随意。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突然柳无恙的情绪变得有些烦躁,连书都没心思看了。
即便翻着书,却把书角弄的皱皱巴巴。
系统说门派的人开始催他了。
柳无恙进来这里太久,却没有任何进展,外面的人开始不耐烦,急着要他给个交代。
可白沐止不爱听他说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