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要开府库,必须这三把钥匙汇集,二太太卖东西,她哪有资格?哪来的钥匙?你这个大总管为什么事先不阻拦,事后不禀报???依我说,这必定是你监守自盗,如今见二太太病糊涂了,就想让二太太替你背黑锅,是吧?”
赖大张口结舌。
贾赦顿时来劲:“监守自盗者视同盗匪,本朝律令,偷盗银钱三十两以上者,斩右手,劳役三年,发配三千里。”
贾琏等待他爹讲解完毕,这才接着说道:“我这里有证据,这些年府库总共失窃的东西价值十五万两,只多不少,十五万两足够你赖家上下发配几次,您老自己算一算吧?”
赖大脸色大变:“这府里人都说大老爷横不吝,滚刀肉,却原来,二爷您才是深藏不露,你为了人不知鬼不觉的吞下我赖府的财产,竟想用这种卑鄙手段陷害我一家子入狱,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贾琏闻听此言,不由讥笑:“我卑鄙无耻?哈,你们当初把二太太拉下水,教唆她偷盗,放高利贷的时候,怎不说自己卑鄙无耻?”
赖大愕然:“你怎么知道?不,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们别想诬陷我!”
贾琏把从一份地下钱庄的分红利契约摔在他脸上:“这是什么?你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
这是上一次周瑞不甘心独死,临死之时交代的证词,供出了他在府中的同伙,好家伙,从大总管到钱柜管事,荣国府中重要的岗位几乎一网打尽。
不过,周瑞与钱豪只是小头,大头是王氏赖大,王氏已倒,剩下赖大有贾母罩着。
贾琏在摸清所有脉络之前,不想跟贾母对上,故而,王子腾将供词给了贾琏之后,贾琏一直隐忍不发,连钱豪也放任不管,为的就是麻痹赖大,等待时机成熟再算总账。
赖大顿时萎靡在地,狠狠的盯着贾琏:“二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抄了我的家,奴才已经倾家荡产了,你还要怎样?”
贾琏顿时笑起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那你还敢说倾家荡产?你一个奴才,命都是主人家的,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别说是你家儿子赖尚荣挣下的家产,会把满京都人都笑死!“赖大恨得直想吐血:“你到底想怎么样?”
贾琏笑道:“我家在户部欠债一百四十万,还上一切好说,还不上就要抄家发配,你说说我想怎么样?”
赖大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你,卖了我也不值得这么多!”
贾赦插嘴:“赖家上下一百二十八口,除了赖嬷嬷年纪大可以幸免,余下一百二十七口子,我良心好,不说卖进妓院这些脏地方做小倌做女支,我把男人卖给西山的小煤窑,挖煤抵债,女子就买给东省地山民做老婆,万把银子不算多,凑一点是一点吧。”
赖大呲目欲裂:“你,你,大老爷,你好狠毒啊!”
贾赦嗤笑:“不及阁下啊,你和你的主子把王氏拉下水,不就是要让我贾赦替你背这高利盘剥的黑锅吗?如此心狠手辣,以下犯上,竟然有脸在我这个苦主面前喊冤?你这脸真该撕下来贴到城墙上,老毛子的红衣大炮也打不破!”
赖大气得眼睛发黑。
贾琏却是差点笑坏,未知他爹也会说段子,好容易才忍住笑,继续哄骗赖大:“你出银子我放人,岂不是两全齐美?奈何你不乐意啊!所以,不是我狠毒,是你自己舍命不舍财,宁愿舍子舍亲,也舍不得金子替他们赎身而已。”
赖大被贾琏父子连番挤兑,真是生无可恋了,惨声喝问:“我已经成了阶下囚,你还想怎么样?”
贾琏甩出一本契约:“你们家两位夫人,一位少爷,两位孙少爷,一位少奶奶,三位小姐,一位孙小姐,拢共十位主子,每人的赎身银子五万两,我要你拿出五十万,我就放了他们,我还可以告诉你,你们家女眷的闺房,身上的东西,我一概没动,这是我做人的底线,博弈是男人的事情,与女子无关,如今她们有吃有喝安全得很,只不过暂时失去自由罢了,所以,你也要拿出诚意来,否则,我怕我会一怒之下改变心意,将事情交给大老爷去办。”
这是威胁,一旦赖大不合作,贾琏也顾不得许多,遵从贾赦的安排了。
总之,要么大家合作一起活,要么赖家人先去死一死。
贾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赖家本来就是贾府的奴才,竟敢以下犯上欺骗主子,这本来就该乱棍打死。却他又打着主子的名誉去户部借债,一个奴才竟敢算计皇帝的银子,这不止要抄家,足可以抄斩满门了。
如今贾琏只是让他们拿钱买命,够善良了。
赖大瞪视着贾琏,心中九转百回,挣扎得厉害,半晌,他冲着贾琏拱拱手:“多谢二爷手下留情。不过,我没有五十万,二爷很会算账,把我家里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一日之功,二爷隐忍至今,让人佩服啊。
“过,既然二爷是干大事的人,必定见识不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银子我确实有,但是,二爷刚才提到忠顺王府长史,想必也知道我在云南有个玉石料厂,这个玉石料厂的本钱二十万都是我一人垫付,但是这个玉石店却被长史的人掌管,我根本插不上手,更别说分红拿银子。不是我小看二爷,二爷即便手握这份红利契约,只怕也不敢伸手去问长史要银子吧,倘若二爷敢伸手,拿回来的银子我一分不要,全部送给二爷。”
贾琏笑问:“你不用说这些废话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