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的报价并不是主要因素,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有丰厚的身家和非常明确的目的,只要一夕尽欢,洒出去多少银子他们是不在乎的。
“就这些了?”
公关经理为难的笑着,“都知道萧大您眼光高,这挑出来的都是敝店的上上之选,各种口味风格的都有,只要您愿意尝试……”
萧重涧头也不抬:“头牌报价呢?”
公关经理更为难了:“头牌不按半小时计,店内价照原价加百分之五十,出店过夜么……难为萧大看得起,得双倍价,小费另算。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敝店虽然小本生意,但是也得给手下员工求个平安……”
原来自从罗荣慎事件之后,朱芮那拈酸吃醋的坏名声已经传得这么远了。
萧重涧近乎无声的笑起来,他的声音湮没在爵士乐轻柔的曲调中,在暗昧靡丽的灯光下,带着一点怪异的温柔的味道:“——那,这一个的报价呢?”
公关经理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吧台边调酒师正侧着身体和一个客人调笑,那个客人举止优雅而fēng_liú无俦,阿玛尼的男士衬衣领口松散,隐约显出一道优美利落的侧颈线条。
公关经理抽了口凉气,勉强笑道:“萧大您不是来真的吧,那个……是客人……”
“我知道是客人,你们这抽成拉皮条的事还少了?”
经理偷眼看了看萧重涧的眼神,背后刷的一声冒出了冷汗,“客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萧大,这个,这个您老也认识,九少他……他通常只花钱买欢,而不是……”
……而不是来这里,等着被人上的。
萧重涧盯着杨九的侧影,那个fēng_liú成x_i,ng的家伙浑然不觉,只顾着和调酒师调情,外带对来往经过的美貌女子抛媚眼。边上已经有些火热的目光蠢蠢欲动,只不过这人虽然喜欢勾引人,但是却对别人投来的隐晦邀请不甚敏感,因此周围几个想上去搭话的男女都被他无意间忽略了。
萧重涧放下酒杯站起身。公关经理暗自叫苦,谁都知道眼前这狠角色就是跟杨九不对付,这要是在夜店里当场闹出什么乱子,一边是萧家一边是罗家,那边都不能得罪,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犹豫要不要上前阻拦,突而眼前无声无息递来一张白金卡,轻轻巧巧的滑进了他的口袋里。公关经理又抽了口凉气,抬眼一看,萧重涧的脸色淡淡的:“不干你们的事。”
他冷笑一声,近乎不闻,“……这家伙,得我自己动手收拾才好。”
杨九懒洋洋的把残酒一口闷掉,水晶玻璃高脚杯在吧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就这么说好了,今晚你下班后,我在后门口等你。”
边上几个蠢蠢欲动的妖娆男女闻言都失望的叹了口气,缩回了黑暗中的y-in影里。有幸受到邀请的调酒师手上不停的为另一位客人调制j-i尾酒,笑道:“我看你脸色不错,还是克制点,这种事多了对你也不好。”
“我知道,”杨九裹起纯手工黑呢风衣,暗银色的腰扣妥帖的扣紧腰部,看上去近乎和黑夜融为一体,“——谢谢关心,但是最近麻烦的事太多了,心理上……有点承受不了。我已经连续半个月不停的做恶梦了。”
“关于什么?”
“罗荣慎。”
调酒师看看他,杨九的表情有刹那间的y-in郁。
“听说你今天被萧重涧打了?”
杨九哈哈的笑起来:“ivy,你消息很灵通嘛……是啊,我被打了一巴掌,如果不是朱家那位可爱的小姐拦在前边,也许他会当着记者的面杀了我也说不定。”
调酒师忧郁的看着他:“他和朱芮生活得很好?”
“我看不错。”杨九说完这句话,从钱夹中抽出几张钞票放在吧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热闹的买欢之地都有一条僻静的小巷作为通往厨房和连接街道的出口。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沸腾的人声渐渐远去,那从窗口透出来的迷离的光折s,he在小巷子坑洼的积水面上,闪烁着黑暗里微弱的一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