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商鸣身边的徐晚静。
两个人相携走在另一条石子路上,彼此微笑着说话,完全没注意身边都有谁经过。
有那么一瞬间,郁沉言是以为自己看错了的。
或者说,他宁愿相信是自己看错了。
可那不是别人,是他朝夕相处的商鸣,他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他。
郁沉言微微眯起眼,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刚刚过去的,是商鸣吗?他来干什么?”
工作人员是知道郁沉言和商鸣的关系的,所以他也没多想,笑了笑说道,“他跟徐小姐一起来定戒指。商先生大概是好事将近了吧。”
工作人员心里想着,郁先生与商先生这样的关系,大概早就收到请柬了吧。
他正想多说两句俏皮话打趣,却惊讶地睁大了眼。
只见他面前的郁先生,脸色陡然间煞白,抿着嘴唇,一贯冷淡的脸上已经不仅仅是冷淡了,而是y-in郁得让人从心底里害怕。
他被吓得顿时什么也不敢说了。
可他一边战战兢兢,一边又莫名地觉得,郁先生的眼中是有一点伤心的。
这点伤心像是深埋在冰山下的火焰,被冰雪冻住了,不肯轻易展示于世间,却又一直凝固在那里,消散不去。
“郁先生……”这个年轻的工作人员隐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郁沉言闭了一下眼睛。
商鸣和徐晚静,已经结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只留他一个人站在这空荡荡的园子里,站在这片郁郁葱葱的竹子背后。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是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可他不用等了,商鸣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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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戒指啊,”郁沉言轻轻地吸了口气,这片园子里的空气,总比外头要清新一点,也带着股凉意,“我还真不知道,他要结婚了。”
他每说一个字,心里就冷上一分。
他睁开眼,像是又变成了那个无往不利的郁先生,永远沉着冷静,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控。
他转向旁边的工作人员,眉眼冷峻,“回去告诉你老板,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来过的事。也不允许说我在这里订做了东西,知道了吗?”
工作人员拼命点头。
郁沉言交代完这句,就拔腿向外走去。
他走的很快,马上就到了停车的地方,拿了钥匙上车的时候,他注意到,商鸣的车不在这里,大概是被停在了别处。
他不由轻嘲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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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沉言没有立马开车,他在座位上沉默地枯坐了十分钟。
后视镜里隐约倒映出他一张苍白的,面无表情的脸,像是一瞬间被剥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
那个刚取走的玉器还放在他身旁,温润的玉器,被装在j-i,ng美昂贵的盒子里,是他本来准备给商鸣的惊喜。
郁沉言的视线落在那个盒子上。
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身体微不可查地发着抖。
这算什么惊喜呢?
他j-i,ng心准备的,想给商鸣求个吉兆的礼物,到头来,却不过是沦为了一件——结婚礼物。
这个事实让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忍不住地揪着自己的心口。
商鸣会和徐晚静结婚这件事突如其来地化作一把尖刀刺向了他。
他一直恐惧的,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猝不及防地狰狞地扑向了他。
商鸣会变成别人的爱人,不再是他可以依靠触碰的对象。
他强撑出的冷静在这一刻悄然裂出了一道细缝,铺天盖地的绝望从这细缝里涌入了心口。
他伸出手,甚至是有些颤抖地去拨打了商鸣的电话。
就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商鸣接起来的很快。
“沉言。”商鸣声音温柔地叫他。
商鸣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温柔到不可思议,仿佛把命都可以给他。
可是郁沉言却迟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从来都是信任商鸣的。
这是他渴慕已久的暗恋对象,是他的家人,是他可以交付后背的人。
他们从无隐瞒,也绝无背叛。
可如今,商鸣开始欺瞒他了,还是在结婚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