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小虎平日里要么写字练笔,要么就陪她通宵达旦地闲聊,没了子衿这层障碍,他胆子也大了许多,好几次甚至直截了当地说他喜欢她。只是霏霜每每含糊搪塞过去,她还是绕不过子衿那道坎,哪怕已然变得不可能。
两人最近还多了一项新活动,就是接待登门造访的钟寂小朋友。
这钟寂小友来得也太频繁了些,早上一次,午后一次,晚饭后又来一次。霏霜敢打包票,要不是小虎竭力反对,这小子还想住在这不可。
他是来找小虎练字的,其实真实目的是想让霏霜教教他。不过身为钟笔的嫡系传人,他的字可真是普通,还老练没什么进步,有时真让人感叹若是他老爹去了钟家就真的完了。
霏霜对钟笔情有独钟,于是屡屡教着教着就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有一次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把笔一摔:“你怎么回事?你祖上那么好的才华,到你这就全没了?”
结果连小虎都吓着了,钟寂更是站直身子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就像是学堂里抽背背不出的孩童那般恭谨。
霏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笔捡起来:“我失仪了,不该这般说你的。”
少年抬起头道:“没有。大家俱是这么说我的,是我的罪过。”
“人的天资有高有低,天命所归,怪不得你。兴许它合该没落。”霏霜喃喃道。
“请师姐继续教我。我会好好学的。”
钟寂没说什么宏图伟业的大话,倒让人觉得很是朴实。
小虎也在旁边鼓励道:“你这么用功,肯定有大进步的。”
不过下一句可暴露了他的目的:“我来陪他练吧,师姐休息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小虎嫌钟寂缠得霏霜太多,要委婉地把两人隔开。
霏霜虽然也很疼爱这位钟府的小弟,不过望着小虎满脸的不喜,只好摇头莞尔而去,遗下钟寂无辜的小眼神:“嗯,怎么个练法?”
这般清净的日子可会叫人眼红,也不知王夫人哪里得知的消息,领着一大帮子人敲锣打鼓地寻上门来。
卫璪也拦不住他母亲,事实上在这座城里没人能拦住她。
起初小虎还以为是要来领他回去,不料却是礼盒绸缎一件件地往屋内送,不多时狭小的客厅里已经堆满了东西。
他暗想:“莫不是怕我吃苦送了这些来?”
于是也笑着出门去迎王夫人。
杜瑶就在她身旁,张口便道:“看你地方还不错,以后就是咱们的啦。”
小虎莫名其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搬进来啊,提前看看咱们的新家怎么样?哎呀,看着有点小,不过不要紧,以后我们把旁边几间一齐买下来,弄得大些……”
说着就闯进门去,对着各处一通点评。
霏霜和正在练字的钟寂都闻声前来,杜瑶遇着霏霜,高傲地斜看一眼,许是想起上次脸颊隐隐的痛,不敢造次,语气则掩饰不住轻蔑之情:“噢,霜姐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钟寂好奇地看着她,又看看霏霜,再看看小虎,不禁骇然。
霏霜约摸猜到她想说什么,摇头道:“是你的便只是你的,与我无关。”
王夫人则热情地过来拉起霏霜的手,叫得亲昵:“霜儿,你收拾下东西,跟娘回去吧。”
小虎听得一震,简直要蹦上天去了。
霏霜却道:“夫人切莫误会,我对小虎断无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