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究竟要我如何待你?”白衣女子亦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她走近她,眸中跳动着幽幽朦胧的水光,不知是烛火的倒影还是她的泪水:“墨成香,六年前你化身张翠儿的时候就盯上我了,你那时就想杀了绯儿对不对?两年前你杀我哥哥,勾结红莲教,想害绯儿和女皇同归于尽。我一直视你如死敌,现在你却...你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对我,你先毁我至亲之人,再掏出整颗心来爱我,你要我如何承受?!”
☆、第六十九章 两伤 ...
原来,两年前南少卿的死就已经筑成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将她们的缘分永远割裂在命运的两端,再无关联!
“对不起...”墨成香爆发出一阵啜泣,她再也忍不住心底压抑的感情,仍是痴痴凝视着南雪衣,原本妖娆如水的泪眸中满是绝望,连呼吸都快失去力气:“南雪衣...我当时是气疯了,一来江湖上到处传言你和南少卿兄妹不伦,二来当年沧浪阁威胁铸剑山庄打造一根凤凰簪,后来你亲自送这凤凰簪到沧浪阁,沧浪阁又将它呈到女皇手上,成为她杀死先帝的凶器!后来女皇登基,凤凰簪也一直被她戴在头上。簪子上其实早就涂了慢性剧毒。南少卿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个秘密,就要上京告发...”
“我只是赶在我爹动手前,亲手杀了他,谁叫他南少卿是个连亲妹妹的都觊觎的畜牲!”
南雪衣震惊失措地看着她,玉容一点点苍白下去,两年了,她终于知道哥哥的被害竟是因为那根凤凰簪。女铸剑师怔然站着,眼神看不透是仇恨还是悲恸,忽然幽幽说道:“我是老庄主和老夫人抱养的女儿...我和南少卿,没有血缘关系。”
墨成香惊道:“什么...”
“南家二老对我视若已出,我与南少卿一同长大,兄妹之情早已胜过血缘!”泪水划过清丽的秀颔,南雪衣话锋一转,投向墨成香的目光透出复杂难解的恨意:“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言罢,那一袭落落如雪的白衣翩然转身,留下一个冰冷彻骨的背影,丢下墨成香就要决然离去。
她甚至...都不愿接受墨成香的道歉。
“南雪衣!”病榻上的女子泣声唤住她,墨成香一手撑在床沿,颤栗的娇躯摇摇欲坠。她顿觉胸口袭来一阵阵剧烈的抽痛,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涌到了一处,连干涩沙哑的喉咙都溢出了腥咸的血气...“你不要走,你杀了我吧,我求你杀了我!”墨成香的泪水哗然落下,急促喘息道:“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是我的报应对么,我杀人无数,如今这报应终于来了...我第一眼瞧见你就不能忘记,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
南雪衣猛地顿住脚步,那人亲口说出的“爱”字犹如一张巨网当头罩下,不由份地就嵌入了她的肌肤,勒得她几欲窒息...白衣女子站在原地,忽然想起慕绯还等着她,心一狠便要离去。
“你...”墨成香忽然一阵剧烈咳嗽,南雪衣回眸转身,只见墨成香双颊涨红,呼吸越来越急促紊乱。她立刻端起桌上一碗盛好的汤药,走回去,递到墨成香苍白的唇边...墨成香努力止住哭泣,虚弱地捧住药碗饮下。她看着南雪衣脸上闪烁晶莹的泪痕,是怨、是痛、是无奈,还是也会有一点点替她心疼?
“你这妖女诡计多端,为何就在感情事上这么糊涂?”待她气息终于平稳,南雪衣放回药碗坐在桌旁。她似是累极了,玉臂撑着额角,半阖着的眼眸,摇头轻叹道:“墨成香,你数数我们究竟见过几次,一次大打出手,两次你舍身相救,只有初见的时候心平气和说过话。甚至长久以来,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你口口声声喜欢我,却从不以真面目相见...”
“同为女子,心动本就不易,你可曾仔细想过,我们适合么?你又真正了解我多少?”
“我知道,我比不上与你朝夕相处六年的宝贝徒儿...”墨成香忽的打断,唇边掠过一丝冷冷的淡嘲。
提及慕绯,南雪衣霜雪般的眸子里终于漾开一丝柔软,有些失神道:“我与绯儿的感情是细水长流,我习惯与她在一起,习惯爱着她。不会时时刻刻都炽热如火,但已经根深蒂固,不能改变了。”
“可我一直等着,与我爹一起韬光养晦,大把的光y-in都放在谋求皇位上。”墨成香自嘲而笑,纤细修长的指尖拂过床榻上j-i,ng致的帐幔和衾被,眸光渴求而又凄迷:“因为...只要我爹当了皇上,别说铸剑山庄,整个天下也都是我囊中之物,你也是我的!剑仙姐姐,如果我不杀南少卿,如果我六年前就向你表明心意,你会...会喜欢我吗?”
她说着,目光已恍恍惚惚朝南雪衣投s,he而来,那泪光潋滟,柔媚入骨的眸子里,竟也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羞赧与期盼...
南雪衣迎上那灼灼注视,却又轻轻避开,涩然叹道:“别问了,都不可能了。”
墨成香眼中跳动的火焰陡然黯淡下去,女子朱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屋外夜如泼墨,风雨肆虐。雨打屋檐,点点滴滴皆是泪...南雪衣看着她,只见她的泪水落得无声无息,僵坐着,如同木偶。
“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南雪衣几乎不忍看她,喃喃道:“什么都别再想,养好了伤,才能面对新的生活...”
“南雪衣...”墨成香忽然抬眸唤她:“你抱抱我好吗?我好冷,抱抱我...”
南雪衣愣住了,银墨色的眸子里似有千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