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小枝一时发愣,手臂滑到谭鸣休腰上,收回也不是,放着也不是,心想反正都这样了,怕什么……趁他意识不清,把自己想占的便宜都占了好了。终于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绕过手去,拍拍谭鸣休的背。
呃……怎么感觉像在哄孩子……
谭鸣休虽然病着,意识却是清醒的很,对小枝这个老妈子似的回应很是无语,却又不敢笑,只好自己憋着偷乐……
对了,抱这么紧会不会闷死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的谭鸣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连忙松开胳膊确认她是否还活着,而小枝也在这暖烘烘的氛围里睡迷糊了,感觉谭鸣休松开了手,不满的哼唧一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又紧紧抱上他的腰。受此恩宠的谭鸣休顿时心潮迭起,老虎枝偶然显露的猫咪属性让他的猫奴属性觉醒,他的脉搏扑通扑通凌乱的跳着,只好若无其事的拥上怀里的火炉,这次他的怀抱很温柔,咳,主要还是怕把她闷死了……
几环外的赵怡家,于念捧脸看着坐在对面的女神,赵怡低头浅笑,打趣他:“吃菜啊,看我干嘛?”
于念咂咂嘴:“美人秀色可餐。”
赵怡笑笑,切了一角牛排给他,于念略羞涩的张嘴接过。
“啧啧啧,你俩腻不腻歪啊。”顾裳刚洗完澡,擦着她新剪的短发路过,戏谑的笑着甩了二人一眼,毫不见外的开冰箱拿了罐啤酒。
“啧,小孩子瞎掺和啥,”于念呛回去,“你说你好好的练习生公寓不住,净跑来给我和小怡添堵。”
顾裳撇撇嘴:“我也不知道你会来啊。”顾裳坐到赵怡旁边,一边切着盘子里的水煮牛肉和青菜一边絮絮叨叨:“你俩藏得也是够深啊,我对我们家小怡姐姐感情生活的印象还停留在暗恋桃花源的时期,你俩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好上了,啧啧啧,休殿后宫失火啊。”
“也就你不知道罢了,年会的时候就基本公开啦,鸣休那事……都多少年前了,粉丝心理粉丝心理。”赵怡笑着觑了顾裳一眼。
“嗯嗯嗯,偶像跟恋人是不一样的,只是身处圈内的我们总是搞不清这之间的界线。”顾裳想到了上次活动时那个打过一次交道的少年,神情又有一瞬的恍惚。
于念看她无意识的切着盘里的东西,一副誓要把它们粉碎成沫沫的架势,也戏谑着问她:“听你这话,是有喜欢的圈里人咯?”顾裳被戳中心事,手上一滞。
“于经济人还是好好关心自家艺人吧,三天两头不在岗只知道忙着恋爱,指不定哪天你家艺人就得给你搞个大新闻。”顾裳放下餐刀,只携了叉子走,一手端着被她切碎的“饲料”,一手拎着她的啤酒,趿着拖鞋“沓沓”上楼去了。
念怡二人终于得了清净,面面相觑回味着顾裳方才那话的意思。
“你说……我留他俩单独在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于念也有些犯嘀咕。
“能有什么问题啊……你也是……他病着还跑出来干嘛,不在公寓照顾着……”赵怡半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好不容易得空嘛……有小枝照顾就够了,”于念含情脉脉的看着赵怡,又觉得自己眼神太油腻了,喝口红酒冷静下,“你不知道,那小子一病起来可粘人了,我是受够了他的折腾,先逃出来避一会儿……”
小枝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的纸箱,它就那么孤零零的放在韶江福利院门口,不时从里面传出小孩子凄冽的啼哭,她或许是饿了,也或许是因为空落落的抓不住的安全感。那纸箱就那么静静的待着,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着它,月亮升起来了,黑暗仍笼着它,下雨了,雨水敲打它,秋去冬来,落叶和积雪一同掩盖了它。纸箱里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没有了,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她有一瞬间以为她在婴儿的时期就已经死了,然忽又意识到这只是梦,可是她却挣扎也醒不过来……梦境又转到福利院,小小枝两三岁的样子,很贪睡的年纪,福利院这天好像来了大人物,大家都跑出去看,小枝却困得睁不开眼,后来有只小手戳醒她,是个眼角有痣的小男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很诚恳的问她能不能借他半个床和被子一起午休,他困了但是不敢自己睡。小枝以为他是福利院新来的孩子,于是挪了半个床给他。他又问她能不能牵着手睡,他在家都是跟姐姐牵手睡的。小枝大方的伸出手,两个小孩子就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着在这个有点嘈杂的秋日午后沉沉睡去,再醒来时,男孩儿不见了……
关小枝是在半夜的时候才满脸泪痕的醒过来,屋子里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只有谭鸣休睡觉时必须要开的床头灯在亮着微弱的光。而他此时正像蚕蛹一样窝在被子里仅露了个头,一脸紧张又满负罪恶感的端详着关小枝的脸。她之前从未留意过,又或是从未这么近的看过,他的外眼角也有一颗痣……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昏暗的床头灯随意的打着光,渲染着晦明不定的暧昧气氛……大约半小时前谭鸣休大汗淋漓的醒过来,溜去餐厅灌了一肚子水,然后轻手轻脚溜回床上侧躺着端详关小枝的睡颜,正看得心痒难耐,大滴眼泪毫无征兆的顺着小枝的眼角没入她的鬓发,然后眼泪越淌越凶,毫无停下的迹象,她紧闭着眼睛侧躺过来,双臂紧紧抱住她自己,又哭了一阵,终于气息均匀的睡着了。谭鸣休猜她是魇着了,然而又不敢冒冒然弄醒她,免得她醒过来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