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你和于福举合作,大概是摸着他的底了。”
“你把许多人员交给他安排,算是找对人了。我觉得草帽村没有比他更会办事的,我跟他学到的东西真不少……”
“你们俩是相辅相成,没有你,于福举的工作也不会完成的那样出色。事实上,我不认为他比你强。而且,于福举也一定这样认为。他非常在意你,要不,也不会特邀你来工地帮他的忙。的确,在某些问题上,他有独到的见解,可是,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村‘没有比他更会办事的’。我认为,他的仔细恰恰是来自于你的冒失。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你要知道,当你敬佩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他对于你的提醒不需要他意义明确地说出来,你自然会从他无意中的一个动作或者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里看到自己的不足,于是更改答案,找到新的办事方法或者却是改变自己的某个不良习惯。这就叫‘见贤思齐’,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金凤用一个于爱军大约能听明白的词语表达说。“但前提是你们能够像好朋友一样做到互相尊重,彼此友好。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跟他学到不少东西吗?其实,他和你在一起也有收获的。他头脑比较聪明,应该收获更大。但是,他有一个很大,或者说最大的缺点,所以,我不认为他比你强。而他,也一定这样认为。但是,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也许知道,但是不愿意承认,结果等于不知道,这样,你也就会永远的值得他去学习。所以,不出特殊情况,我相信你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
“他有什么缺点呢?”
“你为人忠厚,他却不能够。”
“是吗?”于爱军摇摇头,又不自觉地点点头。“大概吧,也许,但是我不怎么觉得……有时候……”
“于福举对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这段日子,他是蛮辛苦的。我心里知道。”王金凤岔开话题说。
“于勘那小子就不地道了。当初你为什么要安排他做工地负责人,就是于福举一个人不就得了。”于爱军忽然说。
“你忘了吗?你带人修路还需要他去验收,签字画押才能结账,何况这样大的工程。”
“我就不明白,你这个村长是干什么的,还不如于勘说话好使。于福举记的帐也是要由他转交给于朋,要是于福举去递交,于朋一定会让于勘再过目一遍。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有个监督和审核也好。不过,于勘和于福举相比,于勘算是‘宫里的人’,身份上于福举自然就矮一截;于勘好勇斗狠,咱土话说就是‘能豁上’,这里于福举又不如他了;于勘虽然说只是一个治安主任,但是村里一些大事小情由他负责的地方不少,所以工作经验比于福举丰富。因为这几方面原因,于福举心理上难以和于勘平起平坐,工作中自然要受制于于勘,这是可以理解的,就仿佛我和于嘉平一样。至于说于勘的话比我好使,我不这样认为。他的话对少数几个人来说好使,不仅因为他自己的关系,重要的是他背后还站着于嘉平。我的话对村里大多数人管用,因为是他们把我选上来的。我可以号召大家伙义务劳动,于勘能吗?”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大家心里对这个义务劳动老多意见了。”
“我如果请你去喝酒吃饭,你自然愿意,可是我让你去出力气干活,而且不给工钱,你心里会怎样?我不能让大家对我没有意见,只要大家不因此怨恨我,这件事,我做得就算是很成功了。”
“大家心里怎么会不怨不恨?”
“怨恨我吗?”
“倒不是。”于爱军摇头。“但是,毛病还是出在你身上。你是村长呀。”
“于嘉平是书记,是说了算的领导。大家都知道我没有实权,不过一个领着人干活的官。怨恨还是针对于嘉平,不过说我无能罢了。”
“是,于福举也这样说。他不让我把许多你管不了的事告诉你,他说要是我说了,不但于事无补,只会让你格外心烦头疼。”
“这倒不会。不过他不让你告诉我,他自己不对我说,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于勘……”于爱军停下说话,警觉又充满温情地看向妻子。他认为妻子的脸上颇有几分憔悴神色。他不禁说,“你也瘦了。”
“谢谢你的关心,你是不是要说于勘往外倒腾柴油的事?”
“是啊。”于爱军惊奇地说,“原来你知道?我不是说他明目张胆的给他的亲戚朋友加油这件事。这件事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是说……”
“给他的亲戚朋友加油本来就不是什么事。为了方便施工,工地上要用几辆三轮车、手扶车拉土石水泥等等物料。这你也不是不知道。车子开着开着没油了,难道你能还要人家跑几里路到镇加油站去买油?工地上有,就给加一点呗。当然,这方面于勘是走了关系,只用自己人的车。为这事我说过他……”
“算了吧,我看你不说还好,说了他胆子更大。工地上几乎很少用车,可是天天有车开去。他安排他们开车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