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使穆癸。田崆猜的不错,穆癸的母亲跟佟汾的母亲是姑表姐妹,就是佟汾没交代过他,穆癸也会帮着他们挤兑田崆的。”
霍珧下巴微扬望着上方,静静地说道。
谢琬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江湖倒是闯出了些名堂,这都知道,莫非你做的是收集情报的差事?”
霍珧笑了笑,拿起船筏,又将船靠近了些许。
这下,已经依稀能听清楚他们对话的内容了。
这时候田崆已经来了,正在扮深和稀泥的角色。大致与事先安排的那样差不多,程渊这边抬出了谢荣的名头,逼得青使穆癸不得不因疏慢船只检测事项而拿出个说法来。程渊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三尺不烂之舌迫得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而这穆癸也不是好对付的,正在试图把责任往田崆身上推。田崆当然不干,三方便乱成了一团。
谢琬打量那穆癸,只见三十来岁,高瘦身材,眼神忽闪不定,不像是什么端良之辈。于是大约也猜得那佟汾是什么样的人。看模样这里程渊钱壮他们已经能把持得住,便也就起了撤退的心思。
她回身道:“回去吧。”
小木船再次在水面上轻轻滑动,然而刚退出码头下,霍珧忽然又停止了双手。
谢琬道:“怎么了?”
他皱眉望着前方,“前面有条船。”
前方不远处,是一小片停泊在水湾里的小木船,这些船平日里应该是用来在对面两个码头之间穿行使用的,因为不用的时候便停留在这片水湾里。但是眼下这水湾里停着条分外大些的木船,船舱封得严严实实。
邢珠道:“虽然是大些的船,但临时停在这里也不算什么。”
谢琬看过之后却也面色凝重的道:“不,你再看它的船身。”
那船的船身明显的沉入水面,而且就着水面的波光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来船身前后并不那么平衡,而且还时有晃动。由此可以断定,船上坐着有人。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这船。”霍珧蹙眉说道。
谢琬挥了挥手,“再驶回去。观察下是什么人。”
霍珧显然也正有这个意思,于是借着来往穿梭的船只遮挡,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先前那片阴影里。
码头上仍然在吵嚷着,穆癸这里已渐渐落了下风,眼见着有屈服求饶之势。
小木船所在之处并未被遮挡视线,因而谢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那头水湾处封得严严实实的那条船里,这时船帘忽然掀开了,从中走出个精壮的汉子,踏着停泊的木船悄声地上了码头。
谢琬下意识地往头顶望去,紧盯着穆癸身边。
她直觉那汉子是冲穆癸来的,因而丝毫不敢放过。
果然,穆癸身边很快多了两个人,其中就有从那个船里走出来的精壮汉子。穆癸见得那人出现,神情顿时松了松,而后就见那汉子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穆癸神色一凛,连忙跟他点了几下头,然后脸上神色就又恢复了镇定。
“……改日……季阁老……谢大人……”
上头说话声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但是听得这几个字,以及当中的得意张扬,谢琬也能猜得出来是要抬出季阁老来作和事佬了。谢荣就是季阁老提拔上去的,眼下程渊打的是谢荣的幌子,他们这边再抬出个季阁老,田崆和程渊他们还有话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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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果然渐渐安静下来,再看前面那条船,已经在悄悄地驶离水湾。
谢琬连忙道:“你们快跟着他!”
邢珠道:“霍珧你来划船,我去跟!”说着已经借着夜色上了岸去。
船在水中游,只要盯紧了,在岸上一样可以跟踪。
谢琬看向码头,人已经渐渐散了,程渊他们也已经迈上了船梯,只留下田崆一脸落寞地盯着江水发呆。
谢琬叹息了一声:“走吧,邢珠自己会回去的。”
对于这场计划的、失败,她也有些失落,毕竟田崆要是被穆癸捣乱得当不成这个舵主,她又得与新上任的人打交道。这事儿花银子不说,主要是还要花时间建立起信任。田崆的心情她十分理解,但是,却爱莫能助。
明明就要成功了,偏偏半路让人横插了一杠,刚刚那传话的汉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背后主事的人,那么,那船舱里的人会是什么人呢?他既然能让人抬出季阁老的名头来,可见身份不低,难道说,他就是佟汾?
霍珧很快把船摇到了岸边,一路平平稳稳,而且也没有什么大的声音。
出了船蓬,谢琬扣紧斗蓬,自己上了岸。
回到客栈里,顾杏还没睡,见得他们回来连忙让小二上热水。
邢珠还没回来,霍珧道:“我去看看,你们先歇着。”
只是才走到楼下,邢珠就已经进门来了。
谢琬连忙让顾杏把她迎进来,问道:“追到不曾?可见到什么人?”
邢珠喝了一大杯水,然后道:“这船诡异得很,它驶出码头不远就靠了岸,然后好久也没有动静。我在岸上等了好久,也没有看见人下来,又不前行,就试着扔了颗石头上去。谁知上头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接着又扔了好几颗,还是不见有动静。于是就壮着胆上了船,哪知道船里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人?”谢琬也惊诧了。没有人的话,船怎么会驶到岸边来?
“他们是潜水走了。”霍珧凝眉道。“很可能他们已经发觉了有人跟踪。所以弃船逃走。”
谢琬沉吟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