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他眼底的冷意,宝盈满心欢喜荡然无存,“多谢苏管家担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最迟明日,我会离开左岸府,回家去,不会再纠缠你,碍你的眼了。”
“我……”在朝廷官员面前都游刃有余的苏大管家,却在此时,如此窘迫,不知如何开口。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也不要再关心我,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你了。”宝盈背对着他,挤出这几句话,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下来了。
他等了阮娘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阮娘那么美,与他站在一处,挺般配的。自己出了那样的事,名节有损,还有什么理由站在他身边呢?
泪眼朦胧中,宝盈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似梦似幻。
“你走了,我怎么办?”
这别扭的还带着委屈的声音,是苏怀安?
宝盈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声音又响起来,
“我不会放你走。你强行闯进我的生活,如今说走就走,留我一个人怎么办?你几时变得这般不负责任了。”
这大概是苏怀安唯一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还好没人看见,宝盈背对着他,自然也看不到他窘迫的发红的脸。
“宝盈,我”
宝盈在此时转过身,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看的他心里顿时没了底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真的是苏大哥吗?还是,于洛为了哄我开心,假扮的?”真正的苏怀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定是于洛变化成他的样子,故意来讨她开心。
想到这样,宝盈的眼睛顿时暗淡下来,一点劲也提不起来了。
忽然,她的脸被捧住了,一张温润带着凉意的嘴唇贴上了她的。
轰----
宝盈脑袋一片空白,只看见近在咫尺的,被放大的一张俊脸,如墨的眼珠里映着她失神的脸。
他,他……
好一会儿,苏怀安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现在,可相信了?”
怎么会这样?!
宝盈还是浑浑噩噩的,满脑袋浆糊,“你不是,有阮娘了吗?”
“阮娘已经成亲了。”因为事关阮娘的私事,苏怀安没有说太多,“总之,我现在心中装的,只有你一个人。你呢?”
“我,”宝盈红着脸,避开他灼热的眼睛,“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我方才听有人说,以后再也不喜欢我了。”
这人,也学会消遣人了。
宝盈推开他,欲转身,整个人被苏怀安用力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他怀里满是青竹的香味,还有如雷鸣般的心跳声。原来他同她一样紧张。
苏怀安,苏怀安!
这个名字,她在梦里念了无数次,想了无数次。如今,真的被他抱在怀里,之前所受的苦和磨难,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苏大哥,我爱你。很爱很爱很爱你。一直都是。”
回应她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深吻,浓烈,霸道,深情。
窗外隐身看戏的三人,也是热血沸腾。
于洛红着一张老脸,啧啧叹道:“平日看苏怀安一副禁欲系面孔,原来这么闷骚。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这说情话的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再看锦月和锦画,全程淡然,见怪不怪的样子,锦画不知从哪儿寻来一包瓜子,边嗑边评论,“宝盈姑娘有点放不开,都看不到舌头,还有手,应该放在苏管家腰上才对……”
“……”锦画,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宝盈和苏怀安总算是苦尽甘来,撒狗粮了,
第40章 试问卷帘人,海棠依旧
白家被封,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白明远入牢第二天,就服毒自尽了,二夫人前来收丧,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宝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里给苏怀安磨墨,两人互表心迹之后,成天秀恩爱,下人们都表示习惯了。
“听于洛说,白家大少爷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人品德行都是极好的。二少爷就差了很多。果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苏怀安偏头看看她,“她倒是与你说过不少男子。”
前脚一个冷傲天,这又一个白明轩。
宝盈赶紧抬头解释,不期然看到他带笑的眼睛,顿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低头笑了,“以前只有我吃醋的份,没想到怀安哥哥也会吃醋。”
“你说什么?”苏怀安假装没听到。
“我说……”
宝盈刚一抬头,就被苏怀安堵个正着----以唇。
这边浓情蜜意,阮娘那边一片太平。
于洛来找阮娘的时候,她还在忙着招呼客人,仿佛对白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于洛将刚出版的《白月光》送给阮娘。阮娘看到首页的诗,读了两句,就泪流满面。
“十年生死两茫茫啊。”阮娘合上书,抱在怀里,以前的种种慢慢浮现在眼前,恍如隔世。
好一会儿,才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地朝于洛一笑,“于洛姑娘好文采,阮娘在这里,谢过姑娘了。”
“哎!于我,是几句话,于你,则是前半生。阮娘,我希望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能好好活着,代他,好好看这个世界。”
阮娘再次谢过于洛,将书好好的收了起来。
晚上,刚吃过饭。
于洛坐在厅堂里与锦画说起白蛇传的故事,正说到许仙与白娘子在金山寺被法海拆散,白娘子被关入雷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