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无其事地经过豫亲王多铎,把龙井茶奉给摄政王。多尔衮目不斜视,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退还到我手里,对冯大人道:“冯大人所言有理,国家要务,莫大于用人行政,大清初入关,治理需要人才,凡是归顺官员,既经推用,不必苛求,但今后若徇私纳贿,必予严惩。”
此后,一个官员则谏言“任由汉人束发,不必剔头。”另有一个官员谏言“祭拜汉文化先师孔子”,多尔衮也一一应允。
我心中暗道:多尔衮在安抚民心,缓和满汉冲突上,确实有不小的贡献,这摄政王府的银安殿,才是大清定鼎中原的关键所在。
我和芸溪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我听到豫亲王多铎指着我手里的茶对芸溪道:“换一杯十四爷一样的茶来。”
芸溪应了一声,款步走出银安殿,我不解道:“芸溪,十四爷轻抿了半口茶就不要了,你不是说他很爱喝茶吗?”
芸溪瞅了一眼我端着的茶杯,道:“哦,那是十四爷嫌淡了,这几日通宵达旦地为大清迁都之事忧烦操劳,恐怕爷的口感也变了,这样吧,我们再泡一壶浓茶来。”
我琢磨着大清迁都是什么意思,仔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清朝的顺治帝还没来北京,所以大清国的实力应该还在遥远的沈阳,多尔衮入关后的所作所为,是在为顺治迁都北京铺路。
芸溪端着重新泡的茶走在我前面,花园里花草葱郁,亭台水榭相得益彰,已经有牡丹争相开放,芸溪与那粉色的牡丹交相辉映,回眸看向我,莞尔一笑,我顿感一阵花香醉人,心道这古代的女子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喝着没有污染的水,吃着纯天然食品长大,真是人比花娇,眼前这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已经出落得如此玲珑剔透,按照古代的规矩,再过两年,我和芸溪都快到嫁人的年龄了。
“喂喂,司马疏星,你看什么呢?”芸溪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反应过来,她把茶盘交到我手上:“司马疏星,你帮我端一下,我去去就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芸溪粉红色的身影随着一个蓝翎侍卫的背影消失在花圃中。
“哎哎!去去就来是要去多久?”我晃过神来,石板小径再过去点是银安殿,我踩着花盆底鞋,手里还端着茶盘,愣在原地不敢妄动。五六月的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我穿的旗装又闷又热,站在太阳底下,头上也是闷热的发式,感觉有些中暑。我无奈地看着远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牡丹,心中有一些动摇,不知道“有很多方式,其中的事物看似分离,而实际上并未分离”是否真的如我所理解的那样,“打破自身微粒的限制,可以产生微妙的引力”把秦一鸣吸引到我的身边?不过我很快明白自己在语、数、外、物理、化考试时优势显著的智商在这清朝王府里简直一无是处,还不如多学些清宫戏里宫女太监赖以营生的小聪明管用,于是我一边脱掉花盆底鞋,一边挪到树荫底下等待芸溪,虽然心里一万个想要离开王府,但若真的离开这里,我一个身无分文的明清弱女子,以后住哪儿、吃什么、怎么满世界地寻秦一鸣?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晚上才能更文,希望喜欢的读者能继续阅读《星辰说之清天下》一起看完司马疏星的故事。女主一个人在清朝太孤单了,所以室友芸溪的出现到底是可以化解疏星的寂寞呢,还是给女主平添苦恼?
第3章 芸溪 下
芸溪 下
我正想着,一人突然自我身后大笑:“我早上瞅你半天,心想你倒是厉害,能够扛着这身旗装行动自如,没想到原来......原来跑这儿偷懒来了,瞧瞧你的脚,哎呀,汉人女子不都是三寸金莲吗?你的脚好像不小嘛......”原来是豫亲王多铎和他的小厮桂公公。
我脸上一热,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脱个鞋算什么,都市里穿着吊带背心和短裤压马路的美女多了去了,在这里被他一说,居然有点别扭,下意识地把脚藏起来。多铎见我的窘态,笑得更加放肆,一边命令小厮帮我把花盆底鞋拎过来给我穿上。
我不情不愿地穿上那磨人的道具,才给多铎请了安,心中极力遏制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和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总要置我于尴尬的境地,但我又自知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看客,没有必要为任何人生气、难过或者欢喜,所以秉持着少说话,少惹事的原则,只回答了一句:“是!”。
多铎似乎对我的反应不满,问道:“那天在朝阳门不是挺能言善道的吗?怎么不说话?”他不提倒也罢了,一提我就生气他为什么怂恿多尔衮把我抓进这戒备森严的王府,我继续只敷衍一句:“是!”。
多铎见我有意敷衍,随手拿起茶盘里的茶,才喝了一口,尽数喷了出来,全部溅在我的绿袍上。
多铎原本俊朗的脸扭成一团:“这茶怎么那么苦!”
我忍着怒气道:“王爷不是要和摄政王一样的茶吗?”我听芸溪说他们满洲人习惯在茶中加羊奶调制。
多铎惊讶道:“是。可是,可是摄政王平时喝这么苦的茶吗?”
我答道:“是!”
多铎似乎被我的敷衍惹恼,大声道:“是!是!是!银安殿里的汉臣尽说些我不明白的事儿,没想到出来透透气,遇见了你,你却只会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