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他这中气十足的一吼,都犹豫了一下。
说益王毒发身亡只是谣传而已,要是真如镇西王所说,益王一直不出面,确实是在养病呢?
这时候,人群后面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起来。
“告诉殿下就告诉殿下,我们也是因为对殿下一片忠心耿耿,我就不相信殿下不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哪怕是事后被殿下骂一顿罚一顿,只要见到殿下安然无恙,那也值得!”
这一喊,众人热血一上头,不再犹豫,全都呼啦啦冲了进去。
帐篷里面,益王正闭目躺在地铺上沉睡,露出来的一张脸,脸色虽然算不上健康红润,但气色还算是好的。
众人一看,全都愣住了。
难道他们真的冤枉了镇西王?
镇西王在帐篷门口冷笑一声:“本王都说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人群中有人一个箭步飞快地冲上前去,伸手往益王的脸上一抓。
刚刚还在沉睡的人,一下子痛得大叫起来,那声音根本就不是益王的声音。那人冷笑着松开手,转过身来,众人看见他手上沾满了一种肉色的胶质和黑色的眉毛胡须等毛发。
再一看“益王”的脸,像是皮肤肌肉腐烂了一般,竟然一块块地剥落下来,下面露出来的,赫然是另外一张脸。
地铺上躺着的这人根本不是益王,而是易容假扮的!
众人一瞬间全炸了。
“这人不是殿下!那殿下呢!”
“殿下该不会真的已经……不!不可能!大家一起上,抓住镇西王!”
“镇西王,你好大的胆子!快把殿下交出来!”
镇西王早在那人扑向益王的一瞬间,就知道事情已经暴露,立刻退出了帐篷。
益王早在前天夜里就已经身亡,他不可能把益王的尸体留在帐篷里面,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尸体迟早也会腐败散发出气味。
为了防止有人闯入帐篷发现益王的异常,他让手下易容成益王的样子,躺在地铺上冒充正在养病的益王。但因为时间紧迫,他手下的人易容术也并非顶尖,所以这易容并不是十分精细完美。
刚才冲上去的那个人,就是益王手下的一个易容高手,寻常的易容术骗得过普通人,却骗不过这样的高手,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放箭!”
镇西王在帐篷外面一挥手。他在众人围聚到军营里的时候,就预料到事情不妙,悄悄传令下去让大批弓箭手埋伏在益王的帐篷周围,这时他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顿时犹如暴雨一般朝帐篷射去。
“操!这老东西居然要射死我们!”
“他果然真的已经反叛了!”
“快逃出去!”
益王的帐篷一瞬间被射得千疮百孔,犹如筛子一般。帐篷里面和周围的众人,绝大部分都是会武功的,冲破帐篷,杀了出来。
“镇西王杀了益王殿下!镇西王反叛了!”
“快!冲出去!”
“不行!我们冲不破镇西军的!抓住镇西王,拿他当人质!”
“杀了他为殿下报仇!”
高呼声喊叫声响成一片。军营周围的数万镇西军,在镇西王的治Ч来,跟这些人率领的小股队伍混战成一片。
镇西军是普通军队,而益王手下的其他人,数量虽然比起来少了许多,实力却不容忽视,甚至大半都是以一对十的高手。
一场激烈的混战之后,镇西军最终只拦截下一小部分人,大多数都冲出了包围圈,逃往外面的京郊。
这之后,镇西军就陷入了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的状态。
前面一开始进攻京都,后面益王一派的人就开始捣乱骚扰,这里毁掉一批军械,那里暗杀几个将领,然后绕回来又烧掉一批粮草。晃一下就换个地方,镇西军防防不住,抓也抓不到,烦不胜烦。
虽然因为数量有限而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大后方存在这么明显的隐患,就像是一头狮子在捕食的时候,后面总有一群老鼠在身上乱抓乱咬,让镇西军无法尽全力攻城。
镇西王也试图拉拢过益王的人。他如果一开始就表现出诚意的话,说不定还能把一部分人收进自己麾下,但他先是背叛益王,隐瞒益王的死讯,欺骗了所有人,现在被骚扰得受不了了才想到拉拢对方。对方众人又不是走投无路,但凡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这时候都不可能相信他。
本来计划中只要再用半天时间就能攻破的京都南城门,硬是拖了好几天还没攻下来。
驻守京都的御林军有了喘息的机会,重整布防,并且抓住空子,从京都外面运了一批粮草进来。
后面的几天,京都撑得十分艰难。巍峨厚重的城墙上伤痕累累,到处都是被火药炸出来的缺口,青砖被熏成了大片大片漆黑的颜色。城墙内外,满地崩落下来的碎石和重重叠叠的尸体堆在一起,带着还未熄灭的余火和滚滚的黑烟。
寒冬里大地被厚厚的落雪覆盖,只有京都周围的地面上一片雪花也没有,积雪已经被无数士兵的踩踏和熊熊燃烧的战火变成了满地的泥泞。
三万御林军在这些天的苦守中,已经折损了接近三分之一,剩下的几乎都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从百姓中征收来的最后一点粮食都耗尽了,就开始吃所有能吃的东西,硬生生地撑下去。
到第六天傍晚的时候,在城楼高处以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