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稍稍转过身,将手枪对着安德鲁。
两个男人,隔着一个铁柜的距离,冷眼对峙着。
“安德鲁,你是个聪明人,选择合作,如何?”詹姆士低沉着声音,语气中没有任何恐惧与不安。
安德鲁面无表情地望着詹姆士,半晌,开口。
“詹姆士,你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他的声音冷了几分,透着隐隐的杀意。
我站在詹姆士左手边,注意到他不自觉握紧的左手。
安德鲁是退役特种兵,能够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够控制住维克,就算现在詹姆士手中握着枪支,也未必是这个黑人大兵的对手。敌人对于枪口的威胁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杀意越甚,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显然,詹姆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压低声音,朝着詹姆士挪动了一小步。
粗糙的鞋底,轻轻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你当然可以选择开枪,不过我有能够阻止你的理由。”詹姆士冷静地谈判。
安德鲁危险地眯起眼睛,抿着嘴,等待他的下文。
我停在离他五步之外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我知道终止端在哪里。”《 du.
“你找到了终止端?”我忍不住询问。
詹姆士瞥了我一眼,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着身后冰冷的铁柜。
“终止端是一个石台,上面刻着数字,6位,需要按下输入6位终止码才能够结束天罚。”
石台……
我沉默着,思忖。
詹姆士找到了终止端,却没有终止码。
他开始主动寻找祭品,离开终止端,意味着对他而言终止码是什么并不重要,杀死祭品才是最后的目的。
“愚蠢,你以为我需要依靠你吗。”安德鲁冷着脸盯着詹姆士那爬满了皱纹的面容。
“你当然不需要依靠我。但是很明显,和我合作可以最大程度地让双方获利。”詹姆士一字一句,冷静地周旋着,“这座冶金厂曾经是贫民窟百分之六十人口的工作地点,丧尸爆发,这座冶金厂是重灾区,安德鲁,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可以顺利找到终止端,但是……”
詹姆士话锋一转,他打量着我。
“这位女士的身体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你能确保她安然无恙地走到终止端吗。”
安德鲁眸色一暗。
我眯起眼望着这个善于谈判的老男人,尽管随时可能丧命,但他缺依旧保持着谈判的从容不迫。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的口才,他的冷静,他的谋略,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我的视线转到安德鲁身上,窥见他眼眸中闪过的一丝犹豫。
我知道,詹姆士的谈判取得了胜利。
“詹姆士,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合作?”我冷眼望着詹姆士。
毕竟,这是个曾经透露过想杀掉每个参与者的男人。
他绅士的外表下,潜藏着危险的杀机。
詹姆士一笑,眼眸中不带任何感情。
“女士,你们可以选择合作,也可以选择杀掉我,决定权在你们。”老绅士的语气依旧带着从容,“我不能保证下一局我会不会杀掉你们,但这一局,我自然不会再用枪对着你们,我说到做到。”
詹姆士望了安德鲁一眼。
“这个大块头随时都有能力拧断我的老骨头,我也得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
我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沉默了半晌,抬眼望着安德鲁。
我发现安德鲁正盯着詹姆士平静的面容,似是要从他最细微的表情中判断他的真实意图。
惨白的光线,落在詹姆士黑色的外套上。
他如一个鬼魅,立在冰冷的空气中。
谈判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三方僵持着,依旧举着的手枪,似乎下一刻就要扣下扳机。
空气,像是一时间凝固了。
偌大的厂房,静得似乎能够听到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脱臼的右肩火辣辣地疼痛着,我忍不住低下头咳嗽了几声,喉咙一阵血腥。
突兀的咳嗽声,詹姆士与安德鲁的视线同时落在我身上。
我的身体情况像是促使安德鲁作出了一个决定,我抬眼的时候,他已经将手枪收回了腰间。詹姆士望着抿着嘴的安德鲁,悄然放下了握着枪的手。
结盟。
最后,终于达成了共识。
我稍稍松了口气。
詹姆士并不知道其实我就是祭品。
无妨,只要找到了终止端,输入终止码,就能能够结束这糟糕的一切。
但,审判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沉思着。
他曾说过要让我们赎罪。
单纯地找到终止端,输入终止码,就能够赎罪吗……
还是……
【按照死亡顺序,我就是下一个亡灵。】
蓦地,响起那诡异笔记本上的一句话,我不禁背脊一凉。
“感觉怎么样?”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抬眼,才发现安德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肺部撕裂的疼痛感更重了几分,我停顿了几秒,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没什么大碍。”
视线擦过他的手臂,我望见詹姆士侧着身望着我们,即使安德鲁背对着他,却也没有再用枪指着我们,看来,他真的选择了结盟。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猜到了即使这个时候举枪也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