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不听我爸的话。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个叫俞龙海的人忽然找到我爸……”
孟思扬情不自禁地叫道:“俞叔!”
高亚琴白了他一眼:“你又打断我。”
孟思扬忙说:“好好好,我不打断。你接着说。”
高亚琴说:“这个俞龙海好像知道我爸救了你妈妈的事情,他们谈了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是看他挺厉害的,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简直像古代的侠客一样……”
孟思扬忍不住又打断她:“难道俞叔找到你爸,还在你家展示了什么功夫吗?”
高亚琴这次却没怪他,说:“没有。当时是我调皮,想捉弄他,结果被他识破了,反过来弄得我自己灰头土脸的。他会做许多好玩儿的小玩意儿,我挺崇拜他的。后来熟悉了,我发现他不止会这些,他本事大得很哪,我求他收我为徒,他念在我爸救了你妈妈的份上,就答应了。不过……”
她又来气了,说:“我比你还大两岁,也都是跟他学的本事,怎么我一碰到你,根本不是对手?”
孟思扬说:“那时候你几岁?”
高亚琴说:“不是跟你说了吗,上初中,也就十二三岁左右。”
孟思扬说:“那就是了。我几岁开始就练爬墙,三米多高的巨石爬上爬下的,比你早好几年。你十二三岁开始练功,有点儿晚了。”
他想了想,说:“这么说俞叔早知道我妈妈还活着,可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收了你这么个徒弟,也没跟我说过。”
不过孟思扬心里狐疑起来,说:“那你是个正常家庭长大的女孩,怎么会干这行当?”
高亚琴轻叹一口气,说:“两年前我家里出事了,我的生活也从此改变了。我准备了两年,今天才开始动手的。而且因为去年你做的事情太过火了,我的案子一做出来,警察首先会怀疑你。”
孟思扬说:“那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高亚琴似乎不愿回忆不堪回首的过去,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是我爸的医院出的事。两年前,医院里住进了一个重病患者,什么病的名字我也忘了,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怪病,国内没有生产治疗药物的,幸好病人家里有钱,有一个在国外的亲戚,从国外买了药送到国内医院里。我爸是主治医师,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里跟我说,医院秘密地跟他谈话,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说那个药物贵是特别贵,但到底有没有效果,谁也不知道。医院最近缺一笔资金,想暗中将给病人的药品换成生理盐水,再把换下来的昂贵药物卖掉。我爸性子耿直,直接就拒绝了,还是每天正常给病人用药。可没过几天,病人病情加重了,病人家属怀疑起来,有一天忽然闯进病房,强行摘下给病人输液输的药瓶,拿到外面的医院化验,结果已经被换成了生理盐水。病人家属就把医院告上法庭。我爸在法庭上声称,医院曾秘密跟他商量过这件事,他不愿干,也没有干,但根本没证据。他是主治医师,只有他有机会换掉药物,而别人想换还要经过他眼皮底下,所以我爸嫌疑最大,也是有口难辩,最后判刑了,还判他赔偿病人精神损失费、药品费,加上病人治疗不及时,没几天就病逝了,我爸就更罪加一等了,林林总总的罚款赔款竟然有两千万。但警察也没找到被换掉的药品到底被藏在哪儿了,可气的是我们国家的法律制度,是有罪假设,也就是说找不到证明无罪的证据,就认为你是有罪的。警察找不到药品,不能证明我爸有罪,但也不能证明他无罪。”
孟思扬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美国的著名案件辛普森案的审判纪录,尽管警察找到一大堆证明辛普森杀人的证据,结果这些证据最终都因警察取样的时候不符合规范,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全部作废了,结果最后宣判辛普森无罪。对此,当问到美国人是否认为辛普森有罪时,大部分美国人会说认为他有罪,但问他们如果他们当陪审团,会不会判决辛普森有罪,他们却都说会判无罪,因为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孟思扬苦笑一声,说:“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过一人。”
高亚琴继续说:“那年我刚高中毕业,考上了医科大,准备继承父业当医生,这件事一出来,我爸进去了,我对这个行业也彻底失去了信心。但那时候我本事还太小了,我也不上大学了,开始继承师父的行当。既然社会待我如此不公,法律不保护好人,我干嘛还遵守它?一开始我只是小偷小摸,居然没被抓住过,不过也有几次差点儿遇到危险。半年后我们市发生了连环盗窃大案,就是你干的,我心里好崇拜啊,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想起我爸要找的那个孩子,可也不敢确定。”
孟思扬问:“那……我妈的这张照片,你是什么时候照的?”
高亚琴说:“怎么可能是我照的?这张照片就比我小几岁。好像你妈离开医院后过了几年又回来过一次,来问我爸有没有找到孩子,我爸没有。我爸跟我说的好像是……如果哪天我爸找到了你,就让你看看她的照片,知道你妈妈长什么样。你妈以为拐走你的是普通的人贩子。可惜那时候我师父还没来。我爸知道你的下落后,却再也找不到你妈了。”
孟思扬说:“俞叔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亚琴摇了摇头:“谁知道。”
孟思扬问:“就这些了吗?别的……你真不知道了?”